本文關鍵詞：論哲學與科學和生活的關系，由筆耕文化傳播整理發(fā)布。

當前位置：首頁 >> 哲學/歷史 >> 云投稿：論哲學與科學和生活的關系

云投稿：ｙｕｎｔｏｕｇａｏ．ｃｏｍ　　張編輯ＱＱ：１１０５６６５６６１

教學與研究

2006 年第 3 期

論哲學與科學和生活的關系
陳先達
( 中國人民大學 哲學院 , 北京 100872)

[ 關鍵詞]

哲學 ; 生活世界; 科學; 主客二分; 天

人合一

[ 摘 要] 哲學源于生活 , 但在其后的發(fā)展中越來越遠離生活。 哲學孕育了科學, 但又為科學 所拒斥。人文主義與科學主義的對立, 是其中一個重要原因 。哲學 、 生活、 科學相互關系的正 確處理, 成為哲學發(fā)展中的一大關隘。馬克思主義哲學立足于現(xiàn)實世界, 關注社會現(xiàn)實生活 , 總結科學成就, 正確處理哲學與科學和生活之間的關系 。 [ 中圖分類號] B0 -0 [ 文獻標識碼] A [ 文章編號 ] 0257 - 2826( 2006) 03 - 0005 - 07

特點。但思辨性 不同 于思 辨哲 學 , 因為 對世 界統(tǒng) 一性 和

一
哲學源于生活 , 但 它在 以后 的發(fā) 展中 越來 越遠 離 生 活 , 從 地上 升入思 辨的 天國 ; 哲學 孕育 了科學 , 但 在以 后 的發(fā)展中又遭到科 學的 拒斥 , 被視 為不 受歡 迎的 思想 中 的 李爾王 。哲 學、 生活、 科 學之 間的 關系 , 在 很大 程 度 上成為當代西方哲學中不同 學派的 分歧和 爭論點。從 拒 斥形而上學到回歸生活世界的種 種哲學 思潮的 出現(xiàn)就 是 證明。就當代馬 克思 主義 哲學 而言 , 同 樣面 臨如 何看 待 這三者的關系 問題。 正確 處理 這個 問題 , 對 正確 認識 馬 克思主義哲學的本 質(zhì) , 對 在當 代創(chuàng) 造性 地推 進馬 克思 主 義哲學的發(fā)展都是至關重要的。 在人類哲學的童年 , 哲 學與生 活是緊 密相連的 , 無 論 東方還是西方都是如此。因為哲 學本身 就是為 解決人 類 生存中所面對的問題而產(chǎn)生 的。當人類 的思維 跨過對 人 類自身存在和它面對的自然力量 的原始 神話和 原始宗 教 的解釋時 , 就 踏進 了哲 學領 域。比 起形 象的 具體 的栩 栩 如生的神的形象 , 哲 學思 維無 疑具 有抽 象性 和思 辨性 的 [ 收稿日期 ] 2005 - 10 - 30 [ 作者簡介 ] 陳先達 ( 1930

宇宙生成論最早的 哲學 解 釋 , 都是 以可 見的 對人 類自 身 生活具有決定意義的要素為思想酵母的。 人類的生活 經(jīng)驗不 同于科學 結論。生活 經(jīng)驗依賴 個 人的生活實踐 ; 而科學結論決定于科學 觀察和實驗。所以 最初的哲學總是同對生活的體悟分不開。被稱為西方哲學 第一人的泰勒斯 說, 萬 物來源于 水 , 它 表達的 是一個 生活 事實 , 這就是人類的生存離不開水 , 沒有水就沒有人類。不 僅如此 , 沒有水也沒有動物 , 沒有 植物, 總而言之 就沒有生 命, 因而也就 沒有世界。萬 物來源于 水 , 并 不是來自科 學 研究而是源于生活事實。生命 萬物對水 的依賴 是普遍 現(xiàn) 象 , 所以這個命題的出 現(xiàn)具有一 定程度 的普遍 性。例如 , 中國哲學有同樣的 思想 , 管 子 水地 一文 中就 說 , 水 者 , 何也 ? 萬物之本原也。 在這一 點上 , 管子的 思想之 所 以類似西方的泰勒斯 , 就是因為生活經(jīng)驗 是相同的。 水在人類 生 活 ( 包 括 農(nóng)業(yè) 生 產(chǎn)和 日 常 生活 ) 中 的 地 位 , 決定了它 在人 類哲 學思 維中 的地 位。不 僅上 述關 于 世界的本原問題 , 而 且在 人類 最重 要的 道德 和人 性問 題 上 , 都源自對水的特 性 的體 悟。 道 德經(jīng) 關于 水的 德 性

) , 江西鄱陽人 , 中 國人民大學教授 , 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教學與研究。

5

教學與研究

2006 年第 3 期

可以說是稱頌備至 : 上善若水 , 水 利萬物 而不爭 , 處眾 人 之所惡 , 幾于道。 荀 子 宥 坐 中 通過 子貢 與孔 子關 于

越經(jīng)驗 , 比常人多一分對生活和自然現(xiàn)象 的思辨體察。 中國的 易經(jīng) 是一部包含 豐富先民 哲學思 維的不 朽 之作。它強調(diào)的 就是 哲學 與 生活 的聯(lián) 系。 仰則 觀象 于 天 , 俯則觀法于地 , 觀鳥獸之文 與地之 宜 , 近取諸身 , 遠 取 諸物 , 于是始 作八 卦 , 以通 神明 之德 , 以 類萬 物 之情。 觀 于天 , 天行健 , 君 子以 自強 不息 ; 觀 于地 , 地 勢坤 , 厚 德 載 物 ; 觀于鳥獸 , 知 亢龍 有悔 , 盈 不可 久也 ; 根 據(jù)人 生 經(jīng)驗 , 知道 德薄而位尊 , 知小而謀大 , 力少 而任重 終 究沒有 好 結果 ; 根據(jù)社會的變動 , 知道應 該 安而不 忘危 , 存而不 忘 亡 , 治而不忘 亂 , 這樣 才能 身安 國保。 這些 極具 哲學 智 慧的思 想 , 都是與 直接 觀察自 然 , 社會 與人生 , 從 中得 到 的生命體驗不可分。從科學 角度說 , 它是 不可能 成立的。 因為科學并不表明 天行 健 , 更 不能 從中 引出 君子 自強 不 息的結論 , 也不表明地勢坤 , 從 中引出厚 德載物 的道德 教 義。至于 , 盈不可久這種辯 證思維 , 更不 可能從 根本不 存 在的 亢龍有 悔 中 引出。 古代 人的 哲學 思維 , 是 直覺 的 體驗性的思維 , 不可 能根 據(jù)自 然科 學原 理來 判斷 其價 值 的。 如果說 , 最初 的哲 學思 維方 式是 從日 常生 活中 可 見 的東西中尋求不可見的東西 ; 而哲 學的進 一步發(fā)展 , 則 是 從不可見的不 能 感知 的 東 西 中 尋 求對 可 見 東西 的 解 釋。似 乎不是哲學原則來自 生活而 是生活依 賴哲學。 哲 學的發(fā)展與人的日 常生 活 越來 越遠 , 成 為超 越和 凌駕 于 世俗生活之上有權解釋和裁 決世俗 生活的 最高原 則。在 西方中世紀 , 作為神學婢女 的經(jīng)院 哲學 , 就是與 人的世 俗 生活相脫離的關于彼岸世界 和人的 來世的 哲學。神是 宗 教哲學用來解釋世間一切現(xiàn)象的最終原因。 文藝復興以后 哲學 經(jīng)歷 了從 神到 人的 轉變 , 哲 學 從 天堂再度進入人世。人重新 在哲學 中占有中 心地位。 可 是這種人只是認識的主體。 而不是 生活的主 體。它已 經(jīng) 高度理性化 , 變?yōu)?理性 的存 在物。 當人 的理 性過 度神 圣 化就會被獨立化 , 哲 學就 會通 過這 種理 性再 度升 入神 圣 的天國 , 變?yōu)?思辨 哲學。 這種 哲學 的特 點同 樣是 輕視 日 常生活中可見的直 接接 觸 的感 性的 東西 , 認 為這 些都 是 不真實的。真實的東西是永恒 的、 不變的 , 超越 于人們 感 性經(jīng)驗之上的 超驗 的東 西。這 個超 出人 的經(jīng) 驗的 東西 , 只能是 無人身 的理 性、 精神 , 這種 理性 和精神 , 實 際上 就 是宗教中的神。當哲學家以探 求不存在 于現(xiàn)象 之中而 存 在于現(xiàn)象之后的東 西作 為 哲學 的最 高追 求 , 就必 然遠 離 人的實際生 活 , 變 為 一種 由 地下 升 到 天國 的 思 辨哲 學。

水的對話 , 非 常生 動地 表現(xiàn) 了古 代哲 學這 一特 色。據(jù) 記 載 , 孔子觀 于東 流之 水 , 子貢 問于 孔子 曰 : 君子 之所 以 見大水 必觀 焉者是 何 ? 孔子 的回答 完全 以水來 比喻 儒 夫 水 , 大偏 與諸生 而無 為 家的一些最重要的道德 范疇 ,

也 , 似德。其流 也埤 下 , 裾拘 必循 其 理 , 似義 。其洸 洸 乎 不淈盡 , 似道。若 有決 行之 , 其應 伕若 聲響 , 其 赴百 仞 之 谷不懼 , 似勇。主 量 必平 , 似 法。 盈不 求 概 , 似 正。淖 約 微達 , 似察。以 出以 入 , 以就 鮮潔 , 似善 化。其 萬折 也 必 東 , 似志。是故君子見大水 必觀焉 。至 于荀子 與孟子 各 自以水為喻來表明 自己 的性 善論 和 性無 善惡 論 , 也表 明 了古代哲學與人類最切近生活資源的聯(lián)系。 同樣 , 氣也是 人 類生 存不 可缺 少的。 西方 的阿 拉 克 西米尼 說 , 氣是萬 物的 起源 , 正在 于若 沒有氣 , 人 類就 會 因窒息而死亡 。氣 , 在中 國哲 學中 更為 重要 。氣的 一 元 論和氣的本體 論 , 可以 說是 中國 哲學 的支 柱。通 天下 萬 物一氣 , 一直是馬 克 思主 義哲 學傳 入之 前中 國古 代唯 物 主義哲學的主 導思 想。氣 支配 自然 , 陰陽 失序 , 乃有 地 震 ; 支配社 會 , 王 朝 的滅 亡 是氣 數(shù) 已 盡 ; 支 配 人 , 有 血 氣 , 然后有心 知 , 精 神皆 氣也 , 骨 氣、 氣節(jié)、 陽 剛 之氣 , 都是對人的倫 理品 質(zhì)的 價值 評價。 從其 根源 看 , 這個 氣 論原初實際上也是 來源 于得 氣則 生 , 無 氣則 死這 個簡 單 的生活事實。沒 有氣 , 就 是死 人。從 呼吸 之氣 到充 沛 整 個宇宙的浩然 之氣 , 就 是從 生活 到哲 學的 飛躍。 至于 中 國最早的 五行相雜 , 以成百物 的 五行說 , 難道 不是因 為 人若離開金木水火土 , 就 無法存 活嗎 ? 哲 學來自生 活 , 都 是從與人的生存息息相關之 物開始 的�？墒钦� 學終究 是 哲學。它所尋求 的是 非經(jīng) 驗的 東西 , 是 世界 的本 原和 世 界的統(tǒng)一性之類的大問題。它力 圖從可 見的東 西尋求 不 可見的東西。雖然這種直接源于 生活的 哲學觀 念是直 觀 的、 樸 素的、 非科 學的 , 但 它確 實與人 的日 常生活 緊密 相 聯(lián)。在中國 哲學中 , 這種直 接源于 生活的 例子比 比皆是。 韓非子 說林下 中關于以刻削即 雕塑表 明做任 何事情 都 應留有余地的重要性。他說 , 刻削之 道 , 鼻莫若大 , 目 莫 若小也。鼻大可小 , 小不 可大也 ; 目小 可大 , 大不 可小也。 舉事皆然。為 其 可復 也 , 則寡 敗 矣。 至 于 刻 舟 求劍 、 守株待兔 、 鄭人買履 之 類的寓 言 , 都 是以生 活經(jīng)驗 為 據(jù) , 用可以想 像的 形象 表達 抽象 的哲 理。自 然界 和日 常 生活中到處有哲學 , 哲學 家之 所以 是哲 學家 是因 為他 超

6

教學與研究

2006 年第 3 期

這種哲學到德國 古典 哲學 特別 是黑 格爾 哲學 達到 極端。 例如 , 黑格爾的思 辨 哲學 就是 把絕 對觀 念視 為實 體和 主 體 , 全部哲學 就是 這種 觀念 的自 我認 識。人 類生 活和 自 然科學的成就反而變?yōu)樗乃急嫖ㄐ闹髁x的注腳。 哲學發(fā)展的上 述兩 種狀 態(tài) , 就哲 學與 生活 的關 系 來 說是一種相隔的難以完全融 合的關 系。西方或 中國古 代 的唯物主義學說 , 以 人類 生活 中必 不可 少的 要素 來解 釋 它的關于世界本原 和世 界統(tǒng) 一性 原 則 , 雖然 它立 足于 人 類的實際生活的要 素 , 但 它并 不能 真正 解釋 世界 和人 類 生活 ; 思辨哲學關于個別是 一般體 現(xiàn)的觀 點 , 包 含世界 的 本質(zhì)和規(guī)律性觀點 , 但一般 和規(guī)律 存在于 現(xiàn)象之外 , 必 然 導致這種哲學輕視現(xiàn)實生活 高踞塵 世之上。思 辨哲學 是 思想的反思 , 即對思想的思 想 , 實 際上是 哲學家 面對自 我 的純概念的邏輯推演。它晦澀 難懂 , 與現(xiàn) 實生活 相脫離。 馬克思在批評德 國的 思辨 哲學 時說 , 哲 學 , 尤其 是德 國 的哲學 , 喜歡幽靜孤寂、 閉關自守 并醉心 于淡漠 的自我 直 觀 , 還說 , 從哲學的 整個發(fā)展 來看 , 它不 是通俗 易懂的 ; 它那玄妙的自我深化在門外漢看 來正像 脫離現(xiàn) 實的活 動 一樣稀奇古怪 ; 它被當做一 個魔術 師 , 若 有其事 地念著 咒 語 , 因為誰也不 懂得 他在 念些 什么 。 是對所有思辨唯心主義哲學的批評。 歷史經(jīng)驗和現(xiàn) 實表 明 , 要妥 善解 決哲 學與 生活 的 矛 盾 , 把哲學看成既源于生活 又高于 生活 , 不是重 現(xiàn)象的 粗 糙的樸素的唯物主 義 , 也 不是 重抽 象本 質(zhì)的 思辨 的唯 心 主義 , 這就要求哲學必須跨 過狹隘 的生活 領域 , 擴大生 活 領域的范圍 , 特別 是 要進 入到 哲學 與作 為生 產(chǎn)經(jīng) 驗總 結 的自然科學領 域。哲 學與 自然 科學 關系 問題 , 是 對哲 學 與日常經(jīng)驗生活關系和個人體悟局限的深化。
[ 1] ( P 120)

時候 , 不存在我們當代人類 視野中 的哲學 與科學 的關系。 當時哲學家對哲學 問題 的 思考、 對 自然 現(xiàn)象 的觀 察和 對 自身生活的體驗是合一的。 當自 然科 學從 哲 學 中 分 離 出 來 以 后 , 哲 學 、 科學、 生活 的關 系發(fā) 生了 重大 變化 。我 說的 是 實際 關 系而 不 是各 種哲 學學 說對 哲學 與科 學關 系 的看 法。 從 哲學 觀 點來 講 , 看 法是 多 種 多 樣 的。 康 德 的 看 法不 同 于 黑 格 爾的 看法 , 思辨 哲學 的看 法不 同于 實證 主義 的 看 法 , 唯 理論 的看 法不 同 于 經(jīng) 驗 論 的 看 法 , 如 此 等 等 。但 無 論 看法 如何 不同 , 都不 能改 變一 個不 可改 變的 事 實 , 這 就 是科 學與 工業(yè) 的 發(fā) 展是 哲 學 發(fā) 展 的 強 大 推 動力 , 它 的 發(fā)展 使哲 學的 發(fā)展 以各 種不 同的 方式 充 實著 自 然科 學 的成 就。 哲學 依賴 于 自 然 科 學 , 它 從 概 括科 學 的 原 理 和規(guī) 律中 得出 結 論 , 而不 再 求 助 于 人 類 的 日 常生 活 經(jīng) 驗。 而自 然科 學 也 需 要 依 靠 哲 學 對 自 己 知 識 的 合 法 性、 正確 性 、 可 靠性 以 及衡 量標 準進 行哲 學 的論 證 。西 方文 藝復 興以 后 , 哲 學的 論 斷 越 來 越 依 賴 于 自然 科 學 的成 就 , 而 自然 科 學 越來 越 重 視 哲 學 的 認 識 論和 方 法 論 , 可以 看 出這 種關 系的 轉 變。 這 是哲 學 發(fā) 展 的進步 , 也是自然科學的進步。哲學不 再沉迷于 對世界 本原和 現(xiàn) 象背后抽象實體的追求 , 而 是面對 實在的 物質(zhì)世界 , 致 力 于主客體關系和如 何認 識 世界 問題 的研 究 ; 而對 自然 的 研究也擺脫了原初的哲學思辨 而建立在 實驗和 觀察的 基 礎之上。隨著真正意義上的自 然科學 的誕生 , 哲學 、 科學 與生活經(jīng)驗的關系發(fā)生了變 化。哲學不 再局限 于直接 源 于生活的體驗和重 視個 人 的生 活體 悟 , 而是 從對 科學 規(guī) 律和科學材料的概括中獲得自 己關于世 界和認 識規(guī)律 的 普遍性結論。哲 學發(fā) 展突 出地 表現(xiàn) 為關 于認 識的 理論 , 人表現(xiàn)為認識 的主 體。理 性與 非理 性統(tǒng) 一 , 知情 意統(tǒng) 一 的完整的人發(fā)生分裂。生活世 界在哲學 中的退 隱和科 學 在哲學中地位的突出齊頭并進。

這可 以看 成

二
哲學與科學的關系是哲學發(fā) 展到一 定階段 以后才 出 現(xiàn)的。因為沒有 自然 科學 從哲 學中 的充 分分 化 , 沒有 哲 學意識的高度發(fā)展 , 不會 出現(xiàn) 也很 難提 出哲 學與 科學 的 關系問題。 在古代希臘羅 馬時 期 , 哲學 與對 自然 的科 學認 識 是 混合的。嚴格地 說 , 古代 并沒 有近 代以 實驗 為基 礎的 自 然科學。古代關于自然的知識直 接包含 在哲學 總體知 識 之中。因為人們 觀察 自然 現(xiàn)象 時 , 同時 也就 是探 求自 然 現(xiàn)象的本性和 原因 , 這 種探 求同 時就 是哲 學思 考。這 個

在我看來 , 主體與客體 的區(qū)分 并不是 一種哲 學觀點 , 而是人的發(fā)展過程中的客觀 歷史事 實。人不作 為主體 與 對象世界區(qū)分 開來 , 人 不成 其為 人。西 方哲 學中 關于 主 客二分的觀點應該說是哲學 的進步。這 表明哲 學意識 已 經(jīng)擺脫主客不分的 人的 原 始狀 態(tài) , 也是 人類 的實 踐意 識 和科學意識的 進步。 沒有 主客 之分 , 就 沒有 人類 的實 踐 活動和科學研究。主客二分 不同于 主客絕對 對立。主 客 絕對對立或主客混一是對主客 二分事實 的片面 化的哲 學 理解。西方近代 哲學 的錯 誤并 不于 主客 二分 , 而 在于 對

7

教學與研究

2006 年第 3 期

它們關系的錯 誤理 解。唯 心主 義的 主體 理論 是片 面的 , 舊唯物主義在這個問題上也 是錯誤 的。當它們 把主客 體 關系看成是既成的、 靜止的 、 不 變的、 外在 的關系 , 看成 不 變的主體對不變客 體的 反映 和觀 念 中的 鏡式 把握 , 主 體 與客體都處于凝固 的永 恒不 變的 狀 態(tài) , 從而 把主 客二 分 變?yōu)閮烧叩慕^對對 立 ; 而 唯心 主義 者的 錯誤 卻在 于主 客 不分。那種認為 主客 二分 不對 的哲 學觀 點 , 是把 主客 二 分的事實與關于這種事實的 錯誤哲 學判斷 混為一談 。在 我看來 , 西方主客二分的觀 點是一 種哲學 意識的進 步 , 它 在區(qū)分主客方面優(yōu)于原始的天人 合一觀 念中的 宗教神 秘 主義和唯心主義。這種哲學意識 的進步 與自然 科學的 發(fā) 展是不可分的。 恩格 斯肯 定自 然科 學發(fā) 展 給哲 學 帶 來的 進 步 。他 說過 , 科學 和哲 學結 合的 結果 就是 唯物 主義 ; 科 學與 實 踐結 合的 結果 就 是 英 國 的 社 會 革命 。 我們 會 發(fā) 現(xiàn) , 一 個時 代的 哲學 家 不 是孤 立 的 個 人 而 往 往 是 一個 群 體 , 一個 學派 或思 潮 , 因 為 他 們 具 有相 同 的 背 景 。這 個 背 景就 包括 當時 自 然 科 學 所達 到 的 總 體 水 平。 的 確 , 17 世紀 英國 的唯 物 主 義 和 18 世 紀 法 國 的 唯 物主 義 學 說 與當 時自 然科 學 的 發(fā) 展 分 不 開。 可 以 說 , 沒 有 自 哥 白 尼以 后自 然科 學 的 迅速 發(fā) 展 , 就 不 可 能 有 取代 宗 教 世 界觀 處于 主導 地 位 的 唯 物 主 義 哲學 的 發(fā) 展 。當 然 , 自 然科 學發(fā) 展的 局 限 , 也 會 對 哲 學的 發(fā) 展 打 上 烙 印。 舊 唯物 主義 具有 大 體 相同 的 局 限 性 , 與 當 時 自然 科 學 發(fā) 展的 水平 是不 可分 的。 整個說來 , 自 然 科學 推進 了哲 學的 發(fā)展 。不僅 唯 物 主義得益于自然科 學的 成就 , 即使 是唯 心主 義由 于自 然 科學的成就 , 在其唯心主義 形式中也 充斥著 唯 物主義 內(nèi) 容 。自然科學的成就大大 推動了 哲學 , 可它的 成就又 與 哲學傳統(tǒng)的思辨本 性之 間存 在矛 盾 , 這 個矛 盾隨 著自 然 科學成就的發(fā)展越來越突出。它 們或者 按照自 然科學 的 方式力圖把哲學變 為實 證哲 學 , 或 者以 拒斥 形而 上學 和 反對所謂實體思維 方式 反對 世界 的 客觀 性問 題 , 或者 把 哲學導向科學哲學 , 按照 科學 實在 論和 科學 邏輯 方法 論 來重建哲學 , 迫使 哲學 完全 從屬 自然 科學。 單純 以自 然 科學為依托的哲學 , 就哲學 與人的 生活關 系來說 , 是與 人 的日常生 活距 離 越來 越 遠。傳 統(tǒng) 哲學 作 為世 界 觀 的 職 能 , 作 為撫 慰靈魂、 安 身立 命的職 能 , 作為 人的生 活導 師 的職能 , 在資 本主 義社 會已 經(jīng)交 給了 宗教。 哲學 的功 能 分裂 , 它通過自然科學遠離 生活 , 通過宗 教進入 人的世 俗

生活。宗教中關 于人 與神 的關 系、 關于 世界 的本 性和 起 源、 關 于此 岸世界 與彼 岸世 界、 關于人 生的 意義的 觀念 , 實際上是宗教中的哲 學觀念 宗 教哲學。在 自然科 學

高度發(fā)達的現(xiàn)代資本主義社會 , 宗 教發(fā)揮 世界觀作 用 , 它 進行道德教化和靈 魂的 拯 救 , 變?yōu)?人類 世俗 生活 和人 的 靈魂的精神支柱。 中國哲學發(fā)展 的一 個特 點 , 就是 中國 哲學 始終 與 自 然科學比較疏遠 , 而 與人 的政 治生 活和 道德 實踐 聯(lián)系 緊 密。所以在中國哲學中 , 人 生問題、 道德 教育問 題居于 重 要地位。但不能認為中國的哲 學只是道 德哲學 與人生 哲 學 , 實際上在中 國哲 學中 關于 道與 氣的 學說 就是 關于 世 界本體的哲學 學說。 中國 也有 關于 認識 的學 說 , 形神 問 題、 心與物的 問題 中都 存在 認識 論問 題。王 陽明 關于 南 陽鎮(zhèn)看 花的辯 論 , 你不 來看 花時 , 此花 與你 同歸于 寂靜 , 你來看花時 , 此花 在你 心中 明白 起來。 盡管 從哲 學的 思 辨角度看是非常精致的 , 因 而有的 學者對 此說非 常贊賞 , 但避開花的存在與 否專 在 看 花 上 作文 章 , 本質(zhì) 上與 貝 克萊的思想是 相通 的。不 過中 國哲 學中 的本 體論 問題、 認識論問題不如西方發(fā)達倒 是事實。這 與中國 哲學與 自 然科學處于隔離狀態(tài)有關。在 中國古代 既是哲 學家又 是 自然科學家是 極為 罕見 的 , 而在 西方 很普 遍。從 古希 臘 羅馬開始 , 這 個傳 統(tǒng)一 直延 續(xù)到 當代。 西方 哲學 家同 時 是自然科學某個專業(yè)專家的 現(xiàn)象極 為平常。所 以我一 直 認為 , 從歷 史大傳 統(tǒng)的 角度 看 , 在西方 科學 精神占 優(yōu)勢 , 盡管文藝復興運動 開始 于 西方 , 但 科學 與哲 學的 聯(lián)系 比 中國強勁 ; 即使是文藝復興 運動 , 也同時 是自然 科學參 與 的反宗教反封建的運動。而在 中國則是 人文傳 統(tǒng)占主 導 地位。在五四運 動以 后出 現(xiàn)的 科玄 論戰(zhàn) , 本 質(zhì)上 是有 西 方科學傾向的知識 分子 與 堅持 中國 傳統(tǒng) 哲學、 贊 同東 方 文化優(yōu)越論者之間的哲學論戰(zhàn)。 哲學、 科 學、 生 活之間的 確存在矛盾。 當哲學與生 活 直接聯(lián)系時 , 它保留了哲學 與生活 的密切 聯(lián)系 , 保留哲 學 的個人 體悟性 的特 點 , 可是它 往往 比較簡 單、 直觀 , 缺 少 科學論證 , 容 易變 為生 活格 言和 道德 律令。 而當 哲學 與 自然科 學結合 越來 越密切 時 , 它具 有科學 性、 邏輯 性 , 可 是與人的生活距離越來越遠 �？梢哉f , 在 西方 , 相當一 段 時期似乎遠離人世 處于 天 堂的 宗教 反而 離人 最近 ; 而 應 該離人最近的哲學由于科學與 理性的極 端化反 而離人 越 來越遠。 當然 , 在科學與哲學的 聯(lián)姻中 , 哲學 與生活 的關系 并

8

教學與研究

2006 年第 3 期

未完全斷絕。具有哲學智慧的人 仍然會 從生活 中體悟 哲 理。著名的日本電器巨人松下幸 之助對 水的哲 學體悟 可 以視為科學昌明時代生活哲 學的體 悟。松下有 一次在 庭 院中散步 , 當看到 水 塘邊 假山 上的 水從 高處 急速 沖到 池 塘每一個角落 , 突然從水 性中有 所體悟。 他悟到 , 水有 清 濁并吞 , 存清化濁的能力 , 水無 常形 , 隨器 具而變 , 可方 可 圓 , 具有適 應環(huán) 境 的能 力 ; 水的 變 化 無 窮 , 可 化汽 、 可成 冰 , 液體、 氣體、 固體 , 都 可以 是它 的存 在形 態(tài) , 水的 滲 透 擴散力強 ; 水 久存 必臭 , 流 水不 腐 , 不能 停止 運 動。水 越 是激流越具有澄清力量 , 人 需要有 一定的 壓力才 有成就。 據(jù)說松下由其中 悟出 許多 關于 管理 和經(jīng) 營企 業(yè)的 道理。 其實 , 從水中悟出哲學 , 無論是西 方或東 方哲學 家都有 所 體認。中國的老子、 莊子 , 以及孫 子兵法 中的許 多軍事 都 以水為喻 , 從 中得 到啟 發(fā)。但 值得 一提 的并 不是 松下 從 水中得到體悟的內(nèi) 容 , 因 為它 并沒 有超 出古 代哲 學的 水 平 , 重要的是在科學發(fā)達的 時代 , 從事先 進科技 企業(yè)管 理 和經(jīng)營的人 , 仍 然 能 從生 活 中體 悟 哲學 這 種 方式 , 這 說 明 , 即使在當代 , 從生活中體悟哲 學真理 仍然是 一種學 習 方式。 當代西方哲學 提倡 回到 生活 世界 的問 題 , 其實 就 是 對統(tǒng)治了西方幾百 年重 理性 、 重規(guī) 律而 遠離 人生 的哲 學 的一種反叛�？� 是這 種對 生活 的回 歸 , 如果 離開 了孕 育 哲學的自然科學傳統(tǒng) , 就會 走向唯 心主義、 非理 性主義 和 抽象人本主義。我們只要稍微 觀察一 下 , 從叔本華、 尼采 到胡塞爾、 海德格爾這個發(fā) 展過程 , 就能 很明顯 地看到 這 個特點。如果哲 學的 立足 點仍 然是 唯心 主義 , 根 本否 認 存在一個不依賴于 人的 客觀 世界 , 不承 認人 與人 的現(xiàn) 實 生活是建立在以 人對 自然 的改 造的 生產(chǎn) 實踐 的基 礎上 , 那么對生活世界的回歸 , 無 非是對 主體世 界的回歸 , 即 對 依賴于人的世 界的 回歸。 這就 是人 的語 言世 界 , 人的 主 體際世 界 , 人的情 感、 感受 和內(nèi)心 世界 , 或 者最多 是飲 食 男女的人的生 活世 界。這 樣 , 西方 人本 主義 哲學 無非 是 企圖轉變哲學依賴 自然 科學 的主 導 傾向 , 通 過哲 學與 生 活世界的聯(lián)系 , 把 人 的生 存與 人的 世界 和人 對存 在的 感 受結合在一起。 存在 就是 人之 所是 , 即 存在 就是 人的 存 在 , 被人理解和把握的存 在。可見 , 這種 哲學的 立足點 是 主體 , 是人 的意志、 感 覺和 體悟 , 而非 物質(zhì) 世界和 人的 實 踐活動 , 因而無論有多少新 名詞和 新奇的 論斷 , 其實仍 然 會在唯心主義泥坑之中翻跟斗。 哲學不同于自然科學。 自然科 學結論的 真假、 對錯、 是非可以分明。哲學不是這樣 的 , 哲學是 哲理 , 沒有任 何 哲學是不講理 的 , 不講 理就 不是 哲學。 可是 理有 正確 與 錯誤之分。問題 在于 即使 是哲 學中 的錯 誤道 理 , 其中 肯 定掩蓋著一個 人類 認識 的難 題。錯 誤越 大 , 掩蓋 的難 題 越大 , 否則它 就不 能成 為哲 學史 的一 部分。 所以 哲學 發(fā) 展的歷史 , 也 是人 類認 識史。 哲學 史上 各種 哲學 體系 的 交替的確不是一個體系打倒一 個的體系 的白骨 累累的 戰(zhàn) 場 , 而是對人 類認 識和 實踐 問題 的哲 學探 索。在 這個 過 程中某個哲學體系 消亡 了 , 但 它獲 得的 智慧 和知 識留 下 來了 , 一代一代不斷積累成 為人類 的哲學 智慧的海 洋 , 或 者說是哲學的寶庫。 恩格斯非常注意通過體系 更替表現(xiàn) 人類哲 學智慧 的 積累。他說過 , 古希臘人距 今兩千 多年 , 其本質(zhì) 上是唯 心 主義的世界觀。 而在 這種 情況 下 , 即使 要返 回到 不言 而 喻的東西上去 , 也 并不 是像 初看 起來 那樣 容易。 因為 問 題決不在于簡單拋棄這兩千多 年來的全 部思想 成果的 內(nèi) 容 , 而 是要 批判它 , 要 從這 個暫時 的形 式中 , 剝?nèi)?那在 錯 誤的、 但為時代 和發(fā) 展過 程本 身所 不可 避免 的唯 心主 義 形式中獲得的成果。
[ 2] ( P 537)

三

的確 , 在哲學 史上 每一 個看 起來 荒謬 的論 點都 是 一 個難題。例如 , 按照柏拉圖 的理念 論中存 在兩個世 界 , 一 個是我們感官直接接觸的世界 , 這 是變動 不居的世 界 , 是 不真實的世界 ; 另一個是理 念世界 , 不動 不變的 作為感 性 世界模型的共相世界。這種說 法顯然是 客觀唯 心主義 的 說法 , 是沒有 任何 事實 證明 的�？� 是這 個唯 心主 義的 論 斷中卻包含 著 三個 道 理 : 第 一 , 世 界確 有 本質(zhì) 與 現(xiàn) 象 之 分 , 現(xiàn) 象是 不斷變 化的 , 而 本質(zhì)是 相對 穩(wěn)定的 , 仿 佛是 不 生不滅的 ; 第二 , 它確實表明 , 存在 共相與 殊相的問 題 , 共 相是穩(wěn) 定的 , 而殊 相是 變動不 居各 不相同 的 ; 第三 , 它 確 實表明 , 世界存在統(tǒng)一性 , 因 而世界 是一與多 的結合。 理 念是一 , 而萬事萬物都是 理念的 分 , 表現(xiàn)為多 。其實中 國 理學也 有類似 的說 法 , 所謂理 一分 殊 , 所謂月 照萬 川 , 哲 學道理是 一樣 的。亞 里 士 多德 認 為事 物 存在 有 四 種 原 因 : 形式因、 質(zhì)料 因、 動力 因、 目的 因 , 顯然 包含 唯心 主 義 目的論東西 , 所 以才 會成 為中 世紀 的神 學家 們的 精神 支 柱�？墒菑娜说幕顒咏嵌葋砝� 解 , 我們可 以看到 , 人的 活

9

教學與研究

2006 年第 3 期

動的確是有目的的 , 而且 成為 事物 以具 體形 式存 在的 動 力。木材成為棹 子 , 既包 含木 工的 目的 也包 含木 工的 制 作 , 木工不賦予木材以形式和目的就不會有棹 子。 最明顯的 是貝克萊的 命題 存在是 被感知和世 界 是感覺的復合 , 這 當然 是違 背常 識、 違背 科 學的。 但是 , 它確實是人類認識中的難題。人 只有通 過感知 才能知 道 事物的存在 , 不感 知 而斷 定它 的存 在是 獨斷 論和 神秘 主 義的。既然人只 有通 過感 知才 知道 存在 , 而 感知 表現(xiàn) 為 觀念 , 觀念只 能存 在于 人的 意識 中。有 誰能 把被 感知 的 東西與感知分 離開 來 , 在感 知之 外感 知存 在呢 ? 物是 觀 念的復合 , 存在只有被感知 才知道 它存在 著的必 然結論。 而且 , 人的感知只能感知與 其相同 性質(zhì)的 東西 , 甜只能 感 知甜 , 紅只能感知紅。既然 如此 , 思想不 可能是 對具有 不 同特性的物的反映 , 紅反映 非紅 , 甜反映 非甜的 東西是 不 合邏輯的。人們不難看到這里的 確存在 兩種不 同的認 識 路線 , 一種是從思想到物的 路線 , 一種是 從物到 思想的 路 線。在人類認識過程中 , 由 于人是 有意識 的主體 , 如何 證 明對象的客觀性 , 證明意識 是存在 的反映 , 是一 個認識 論 的大難題。列寧 說過 , 唯 心主 義要 堅持 唯心 主義 是難 以 憑邏輯駁倒的。即使馬克思主義 以實踐 為尺度 解決這 個 千古難題 , 仍然難 以 跨越 人作 為主 體存 在所 具有 的種 種 理論障礙。因為 實踐 是人 的實 踐 , 是有 意識 有目 的的 過 程。哲學是不能 離開 人的 , 離 不開 人的 主體 意 識。因 而 實踐標準并不能阻止哲學家們以 層出不 窮的方 式進行 唯 心主義解釋的可能性。例如 , 海德 格爾關 于存在 的學說 , 認為人是所有存在 中最 為特 別的 存 在 , 他是 惟一 知道 存 在領悟存在的存在物 , 他 名之為 此在、 親在。存 在就是 人 的所是的存在 , 存 在只 有在 人的 存在 中得 到澄 明。所 謂 澄明之境 , 就 是主 體內(nèi) 在的 境界。 這是 以不 同語 言重 復 的唯心主義主 體論 觀點。 當維 特根 斯坦 說 , 世界 不是 事 物的總和而是事實的總和 , 即由于 語言 , 世界是 一些命 題 的組合。人沒有 語言 就不 可能 命名 世界 中的 萬事 萬物 , 一旦被命名那就意 味著 我們 與世 界 打交 道 , 就是 與自 己 的命名打交道 , 也 就是 與命 題打 交道。 二千 多年 前的 老 子說 , 無名 天地之 始 , 有名 萬物之 母也 埋下 了這個 難題。 總而言 之 , 世界和 世界 的客觀 性問 題 , 由于人、 由 于人 的 主體地位、 由 于語 言而 變得 極其 復雜。 這就 是唯 心主 義 會以各種不同方式在不同時 代一再 出現(xiàn)的 原因。毛澤 東 曾說過 , 唯心主義與唯物主義一樣萬歲 , 是很有道理的。 可見 , 哲學中 的 錯誤 并不 等同 于荒 謬。任 何錯 誤 中

都包含著人類認識的難題。這 就是為什 么有的 人喜歡 叔 本華、 尼采、 海德格爾 , 或者 說 , 有什么新 的唯心 主義變 種 總有人贊同 , 就是因為它不 是純粹 的胡說 , 而是 人類認 識 中的難題。唯心主義的確是植 根于人類 認識之 樹的不 結 果的花。人類認識過程中的困 難和問題 總會引 發(fā)唯心 主 義。毎個不同時代的唯心主義 大家為人 類認識 提出的 難 題 , 極大地從另一個方面推動了人類哲學 認識的發(fā)展。 正因為這樣 , 我們 不能 簡單 地把 哲學 看成 唯物 主 義 與唯心主義斗爭史 , 而應該 同時看 成人類 認識史 , 看成 人 類在認識中不斷解決自己面 對認識 困難的 歷史。即使 是 古代樸素的、 不具有科學依 據(jù)的哲 學命題 , 至今 作為人 類 的智慧仍具有 長遠 的價 值。例 如 , 現(xiàn)在 沒有 再把 萬物 來 源于水作為宇宙生 成論 的 哲學 命題 , 作 為世 界本 體論 和 生成論來看這個哲學命題顯 然是幼 稚的。可是 水對人 和 人類社會生存和發(fā) 展的 價 值 , 對人 的生 命和 所有 生命 現(xiàn) 象的價值并不會因為它不再作 為哲學命 題而失 去它的 意 義和價值。當代人類愈來愈感 受到萬物 來源于 水的命 題 中所包含的哲 學智 慧。當 代人 推崇 天人 合一 說 , 當然 不 是推崇它的神學神 秘主 義 和唯 心主 義 , 而是 其中 人與 自 然相互作用正負效應的價值。 馬克思主義哲 學對 哲學 與生 活、 哲學 與科 學關 系 的 處理是正確的 , 它保 留了 歷史 上哲 學派 別處 理兩 者關 系 的優(yōu)點 , 但克 服了 它們 的片 面性。 馬克 思和 恩格 斯非 常 重視自然科學的哲學意義 , 重視哲 學對自 然科學 的總結。 恩格斯曾經(jīng)對 19 世紀的自 然科學 的成就 進行過論 述 , 認 為當時自然科學的 發(fā)展 為 克服 18 世紀 唯物 主義 的形 而 上學和機械論的觀點 , 提 供了充 分的科 學依據(jù)。 自然 辯 證法 、 反杜林論 等著作就是 對自己時 代自然 科學最 高 成就的哲 學總 結。馬 克 思 和恩 格 斯重 視 自然 科 學 的 成 就 , 經(jīng)常關注自然科學中的 新發(fā)現(xiàn) ; 但他 們又關 注現(xiàn)實 生 活 , 關注現(xiàn)實的人和人類的 生存狀 況 , 而 不是單 純個人 的 生活和經(jīng)驗體 悟。他 們不 是為 哲學 而哲 學 , 哲學 是他 們 批判現(xiàn)實和改 造現(xiàn) 實 , 為人 類生 存更 好服 務的 武器。 盡 管馬克思和恩格斯 的著 作 對人 生觀 的問 題 , 對人 的生 活 意義、 價值和目的問題很少 論及 , 因為在 他們看 來離開 無 產(chǎn)階級斗爭和人類 解放 來 抽象 地談 論這 些問 題 , 只能 淪 為道德說教和抽象人道主義 的老調(diào) 重彈。但馬 克思和 恩 格斯并不否認人的道德和人 生觀問 題的重 要性。馬克 思 中學畢業(yè) 論文 已 經(jīng) 證明 這 一點。 在馬 克 思和 恩 格 斯 看 來 , 無產(chǎn)階級革命就是最好 的道德 培養(yǎng)劑 , 在投 身變革 現(xiàn)

10

教學與研究

2006 年第 3 期

實的斗爭中 , 人們 在 改造 客觀 世界 的同 時也 在清 除自 己 身上的污垢。從 這個 角度 說 , 馬克 思主 義哲 學不 是安 身 立命之學、 不是個人修養(yǎng)之 學、 不 是解除 個人苦 惱和煩 悶 之學 ; 對于馬克思 主 義哲 學來 說最 重要 的不 是單 個人 的 問題 , 而是人 類的 問題。 馬克 思主 義哲 學并 不輕 視個 人 問題 , 而是強調(diào)個人問題的 真正解 決 , 只 有依賴 社會問 題 的解決才是可能的。一個合理的 社會制 度可以 為千千 萬 萬的個人即為社會 全體 成員 帶來 幸 福 , 而單 純依 靠個 人 奮斗解決的個 人問 題 擺脫 貧困 或 個人 的發(fā) 財 致富 , 有可能給別人帶來不幸 , 自 已得到 的同時 是別人 失去的。 這不是馬克思主義哲學解決 個人問 題的思 路。個人只 有 在集體中才能得到發(fā)展。每個人 的自由 發(fā)展是 一切人 的 自由發(fā)展的條件。這充分表達了 馬克思 和恩格 斯關于 消 滅階級和階級社會以后的狀態(tài)。 當代生存論、 生 存哲 學流 行。有的 論 者喜 歡按 照 生 存論的觀點或海德 格爾 的觀 點來 解 讀馬 克思 主義 , 這 種 解讀與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本 質(zhì)是大 相徑庭 的。當代存 在 主義講的都是個人的生存 , 講的是 如何去 煩、 去 畏之類 的

心理感受。這不是真正的人 類生存 之道。一條 生活在 被 污染河流中的 魚 , 是不 可能 存活 的。即 使有 幸存 活也 是 自己的存活而 不是 魚類 的生 存。真 正講 生存 , 要 像馬 克 思主義那樣講人類的生存 , 追求一 個合理 的社會環(huán) 境 , 一 個合理的自然環(huán)境。因為在一 個人類生 存危機 的世界 中 個人的生存 問 題是 無 法 合理 解 決的 , 這就 要 社 會變 革。 通過社會變革追求 人類 的 解放 , 這 是馬 克思 主義 哲學 與 生存論根本不同之處。只有正 確處理哲 學與科 學和生 活 的關系 , 以人類實際生活為 依據(jù) , 關注科 學新成 就和新 發(fā) 現(xiàn)的馬克思主義哲學 , 才具 有面對 客觀現(xiàn) 實世界 , 改革 社 會 , 以人類解放為最高目標的寬闊胸懷和 境界。

參考文獻 :
[ 1] [ 2] 馬克思恩 格斯斯 全集 [ M ] . 第 1 卷 . 北京 : 人 民 出版社 , 1956 . 馬克 思恩 格斯全 集 [ M ] . 第 20 卷 . 北京 : 人 民 出版社 , 1972 .

On Relationship of Philosophy with Science and Life
CHEN Xian -da
( Sch ool of Phil osophy, Renmin U niversit y of China, Beijing 100872, Chi na)

[ Key words]

philosophy; life w o rld; science; subjectivit y - object iv it y dichot omizat ion; man being

an int eg ral part of nat ure [ Abstract] Philoso phy originat ed in lif e, but it has m oved aw ay f rom lif e in t he cour se of it s pro g ress; P hilo sophy g ave bir th to science, but it has been reject ed by science. A n import ant facto r that account s f or t his pheno meno n is t he conf lict bet w een humanism and scientif ic concepts. In this sense, appropriate handling of t he r elat ionship o f philo sophy, lif e, and science is a cr ucial as pect f or furt her development of philo sophy. M arx ist philosophy is r oot ed in t he real w o rld, con cerned w ith social lif e, and g enerates achievements of science. T hus, it is capable of handling the relat ionship of philo sophy w it h science and lif e appropr iat ely. [ 責任編輯 孔 偉]

11



  本文關鍵詞：論哲學與科學和生活的關系，，由筆耕文化傳播整理發(fā)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