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構(gòu)《格古要論》:12到15世紀(jì)中國文人鑒藏中的趣味與品第
發(fā)布時間:2020-10-11 05:31
《格古要論》誕生于元末明初,該書對古器物進(jìn)行分設(shè)門類,門類下又設(shè)子目,并按器物的高下等級構(gòu)筑起了一個古物鑒賞的基本框架。本研究從《格古要論》的作者與版本考證入手,展開對曹昭的古器物排序問題的研究,涉及曹昭的評價標(biāo)準(zhǔn)、鑒賞語言等;并從《格古要論》與前人著述,尤其是《洞天清祿集》與《百寶總珍集》的對比分析著手,試圖整理出曹昭的出版思路。另一方面,本研究又從趣味角度切入,力圖分析自宋以來中國文人階層對古器物品鑒的微妙變化;最后展開對古器物價格的討論,試圖進(jìn)一步佐證《格古要論》之器物系統(tǒng),揭開文人風(fēng)雅背后之藝術(shù)市場,古物命運(yùn)之悲歡離合。《格古要論》作者曹昭,字明仲,元末明初松江華亭人。曾編校《格古要論》的松江人舒敏在序言中稱曹為“世為吳下簪纓舊族”,曹自稱“先子貞隱處士,平生好古博雅,素蓄古法帖、名畫、古琴、舊硯、彝鼎、尊壺之屬,置之齋閣,以為珍玩。其售之者,往來尤多。”曹昭自幼耳濡目染,所以“取古銅器、書畫、異物、分高下,辨真贗,舉其要略,書而成編,析門分類”,纂成此書,為“世之好事者”提供借鑒!陡窆乓摗吩诹鱾鬟^程中,主要出現(xiàn)了三卷本,五卷本,十三卷本和節(jié)錄本等幾種版本。另有流傳較廣的王佐增補(bǔ)十三卷本,不僅增加了“法帖題跋”,“金石遺文”,“文房論”,“古今誥敕題跋”等門類,而且在“古碑法帖”門類下大量抄錄各處碑帖和考證跋語文字,在次序編排上也有變動,成為十三卷本,于天順三年(1459)成書,F(xiàn)今學(xué)者普遍認(rèn)為,《格古要論》基本傳承了《洞天清祿集》的內(nèi)容,本研究首次提出另一本對《格古要論》影響至深的市井之作《百寶總珍集》,通過對比《格古要論》與《洞天清祿集》、《百寶總珍集》的子目標(biāo)題、子目內(nèi)容、品評語言等,深入分析《格古要論》與二書的異同,并且從曹昭對二書不同程度的采納,力圖總結(jié)出曹昭的古物鑒藏觀。本論文的第三章深入分析了《格古要論》中的各類器物次第排序、品評標(biāo)準(zhǔn)與鑒賞語言。中國早至《歷代名畫記》、《二十四詩品》就開始討論藝術(shù)品的高下,而曹昭采用了自己的一套品評標(biāo)準(zhǔn)與鑒賞語言,首次建構(gòu)了一個完整的古器物等級系統(tǒng),它也是中國文人第一次把價高價低明目張膽地記入了“清賞”的世界,高調(diào)地開啟了一個宏偉輝煌的收藏時代。從《格古要論》的等級系統(tǒng),本研究接下來探求的是文人的趣味問題。試圖從青銅器、奢侈品與洋貨、新趣味幾個角度來分析自宋入元,再到明初的整個文人趣味微妙的改變。另外,本文還試圖從圖像中的古器物入手,比較繪畫等圖像中的古器物與《格古要論》等鑒賞指南中的古器物,并論證文人收藏之風(fēng)雅與其社會地位、身份、社交等息息相關(guān),而《格古要論》這樣的鑒賞指南正是社會階層流動的階梯、社交的輔助工具。最后本文還試圖從古器物的價格角度,對《格古要論》的等級系統(tǒng)進(jìn)行進(jìn)一步佐證,汲取零散在各史籍文獻(xiàn)中的古物交易片段,一方面對這些價格進(jìn)行梳理,另一方面期望讀者能夠借此一睹當(dāng)時的藝術(shù)市場,感受古器物命運(yùn)背后的各種悲歡離合。
【學(xué)位單位】:中國美術(shù)學(xué)院
【學(xué)位級別】:博士
【學(xué)位年份】:2018
【中圖分類】:J120.9
【部分圖文】:
自 1500—1700,整個歐洲都在探索世界,而收藏也是其探索世界的方式一。1714 年,瓦倫蒂尼[Valentini] 的 Museum Museorum 一書中就已記錄收658 件藝術(shù)珍品。而與探索世界相輔相成的,還有一類與科學(xué)相關(guān)的好奇物[curiosities]的出現(xiàn),德語意為 Kammer(房間、柜子), 加之前綴 wunder(神Kunst(藝術(shù)),Schatz(珍品),英文作 Cabinet of Curiosities 或 Cabinet of Ra(“好奇箱”或“奇珍室”)。 如圖 1.3 是因佩拉托[Ferrante Imperato,1525—1的個人收藏室,里面充滿了稀奇古怪的貝殼和標(biāo)本,頂上還掛了個巨型的鱷魚本,曾是十六世紀(jì)歐洲最耀眼的收藏之一。但倘若是當(dāng)時的中國收藏家進(jìn)入因拉托的收藏室,不知會作何感想。如今,若我們站在牛津市的皮特河博物館Rivers Museum]放眼望去,滿滿地全都是自然物品和手工制品,各種奇珍異寶雜碎物件都陳列在一起,而如此百科全書式的收藏,成為了世界的一種偉大象圖 1.1 哈德良莊園 圖 1.2 Lausus 宮殿內(nèi)雕塑陳設(shè)的推斷圖[suggesarrangement of statues insidethe Palace of Laus( 圖 版 自 On collecting: An investigation icollecting in the European Tradition)
自 1500—1700,整個歐洲都在探索世界,而收藏也是其探索世界的方式一。1714 年,瓦倫蒂尼[Valentini] 的 Museum Museorum 一書中就已記錄收658 件藝術(shù)珍品。而與探索世界相輔相成的,還有一類與科學(xué)相關(guān)的好奇物[curiosities]的出現(xiàn),德語意為 Kammer(房間、柜子), 加之前綴 wunder(神Kunst(藝術(shù)),Schatz(珍品),英文作 Cabinet of Curiosities 或 Cabinet of Ra(“好奇箱”或“奇珍室”)。 如圖 1.3 是因佩拉托[Ferrante Imperato,1525—1的個人收藏室,里面充滿了稀奇古怪的貝殼和標(biāo)本,頂上還掛了個巨型的鱷魚本,曾是十六世紀(jì)歐洲最耀眼的收藏之一。但倘若是當(dāng)時的中國收藏家進(jìn)入因拉托的收藏室,不知會作何感想。如今,若我們站在牛津市的皮特河博物館Rivers Museum]放眼望去,滿滿地全都是自然物品和手工制品,各種奇珍異寶雜碎物件都陳列在一起,而如此百科全書式的收藏,成為了世界的一種偉大象圖 1.1 哈德良莊園 圖 1.2 Lausus 宮殿內(nèi)雕塑陳設(shè)的推斷圖[suggesarrangement of statues insidethe Palace of Laus( 圖 版 自 On collecting: An investigation icollecting in the European Tradition)
如果我們把目光放在陜西藍(lán)田的宋代呂氏墓葬,也就是呂大臨家族墓地,該墓葬群于 2006 年遭盜掘,盜墓者聲稱為呂氏后代,在其中追回的文物中,M2呂至山墓中的器物頗有意味。我們可以看到其中有一個漢鼎,一個西周早期的銅簋,一件宋代銅匜,一個漢代銅盤,其中銅匜、銅盤、銅鼎(圖 4.1)上均刻有“隹政和元年十一月壬申,孤子呂奉役 X 考丞議郎乍盤,以內(nèi)其壙”。2這些銘文內(nèi)容模仿西周,字體為篆書。這是第一次所見后人在古銅器上刻銘文,之前所知僅有宋徽宗令刻銘文于新制銅器上3。首先,這種銘文是對過去祖先在青銅器上篆刻銘文的一種效仿,如此做法使得所有者與器物以及祖先建立起了永久的聯(lián)系;其次,收藏家既然將器物帶到死后的另一世界,也許是希望這種與祖先的聯(lián)系在死后依然存在。可以說,這種收藏不僅僅是對物品的喜愛,更是與祖先的聯(lián)系與繼承,有一種禮儀的作用在里面。而 M29 的另一件西周早期的乳釘銅簋4上卻刻了完全不一樣的銘文(圖 4.2)“自牧”。
【參考文獻(xiàn)】
本文編號:2836140
【學(xué)位單位】:中國美術(shù)學(xué)院
【學(xué)位級別】:博士
【學(xué)位年份】:2018
【中圖分類】:J120.9
【部分圖文】:
自 1500—1700,整個歐洲都在探索世界,而收藏也是其探索世界的方式一。1714 年,瓦倫蒂尼[Valentini] 的 Museum Museorum 一書中就已記錄收658 件藝術(shù)珍品。而與探索世界相輔相成的,還有一類與科學(xué)相關(guān)的好奇物[curiosities]的出現(xiàn),德語意為 Kammer(房間、柜子), 加之前綴 wunder(神Kunst(藝術(shù)),Schatz(珍品),英文作 Cabinet of Curiosities 或 Cabinet of Ra(“好奇箱”或“奇珍室”)。 如圖 1.3 是因佩拉托[Ferrante Imperato,1525—1的個人收藏室,里面充滿了稀奇古怪的貝殼和標(biāo)本,頂上還掛了個巨型的鱷魚本,曾是十六世紀(jì)歐洲最耀眼的收藏之一。但倘若是當(dāng)時的中國收藏家進(jìn)入因拉托的收藏室,不知會作何感想。如今,若我們站在牛津市的皮特河博物館Rivers Museum]放眼望去,滿滿地全都是自然物品和手工制品,各種奇珍異寶雜碎物件都陳列在一起,而如此百科全書式的收藏,成為了世界的一種偉大象圖 1.1 哈德良莊園 圖 1.2 Lausus 宮殿內(nèi)雕塑陳設(shè)的推斷圖[suggesarrangement of statues insidethe Palace of Laus( 圖 版 自 On collecting: An investigation icollecting in the European Tradition)
自 1500—1700,整個歐洲都在探索世界,而收藏也是其探索世界的方式一。1714 年,瓦倫蒂尼[Valentini] 的 Museum Museorum 一書中就已記錄收658 件藝術(shù)珍品。而與探索世界相輔相成的,還有一類與科學(xué)相關(guān)的好奇物[curiosities]的出現(xiàn),德語意為 Kammer(房間、柜子), 加之前綴 wunder(神Kunst(藝術(shù)),Schatz(珍品),英文作 Cabinet of Curiosities 或 Cabinet of Ra(“好奇箱”或“奇珍室”)。 如圖 1.3 是因佩拉托[Ferrante Imperato,1525—1的個人收藏室,里面充滿了稀奇古怪的貝殼和標(biāo)本,頂上還掛了個巨型的鱷魚本,曾是十六世紀(jì)歐洲最耀眼的收藏之一。但倘若是當(dāng)時的中國收藏家進(jìn)入因拉托的收藏室,不知會作何感想。如今,若我們站在牛津市的皮特河博物館Rivers Museum]放眼望去,滿滿地全都是自然物品和手工制品,各種奇珍異寶雜碎物件都陳列在一起,而如此百科全書式的收藏,成為了世界的一種偉大象圖 1.1 哈德良莊園 圖 1.2 Lausus 宮殿內(nèi)雕塑陳設(shè)的推斷圖[suggesarrangement of statues insidethe Palace of Laus( 圖 版 自 On collecting: An investigation icollecting in the European Tradition)
如果我們把目光放在陜西藍(lán)田的宋代呂氏墓葬,也就是呂大臨家族墓地,該墓葬群于 2006 年遭盜掘,盜墓者聲稱為呂氏后代,在其中追回的文物中,M2呂至山墓中的器物頗有意味。我們可以看到其中有一個漢鼎,一個西周早期的銅簋,一件宋代銅匜,一個漢代銅盤,其中銅匜、銅盤、銅鼎(圖 4.1)上均刻有“隹政和元年十一月壬申,孤子呂奉役 X 考丞議郎乍盤,以內(nèi)其壙”。2這些銘文內(nèi)容模仿西周,字體為篆書。這是第一次所見后人在古銅器上刻銘文,之前所知僅有宋徽宗令刻銘文于新制銅器上3。首先,這種銘文是對過去祖先在青銅器上篆刻銘文的一種效仿,如此做法使得所有者與器物以及祖先建立起了永久的聯(lián)系;其次,收藏家既然將器物帶到死后的另一世界,也許是希望這種與祖先的聯(lián)系在死后依然存在。可以說,這種收藏不僅僅是對物品的喜愛,更是與祖先的聯(lián)系與繼承,有一種禮儀的作用在里面。而 M29 的另一件西周早期的乳釘銅簋4上卻刻了完全不一樣的銘文(圖 4.2)“自牧”。
【參考文獻(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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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編號:2836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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