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材料作文審題思維的散與聚
 
有這樣一道高考新材料作文模擬題：
閱讀下面的材料，根據(jù)自己的感悟和聯(lián)想，寫一篇不少于800字作文。
風可以吹起一張大大的白紙，卻無法吹走一只小小的蝴蝶……
要求：①自定立意，②自擬題目，③文體特征鮮明。
作文材料取自馮驥才先生的一句話：“風可以吹起一張大的白紙，卻無法吹走一只蝴蝶，因為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順從。”命題者將原句中揭示主旨的“因為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順從”換成了“……”，又在原句中刻意加上了“大大的”“小小的”兩個詞語，讓材料內(nèi)涵變得飄忽不定�？忌粫r很難找到思考的切入點，審題難度陡然增大。
與老材料作文題強調(diào)從材料的核心主旨立意的審題要求不同，新材料作文只要求不脫離材料內(nèi)容及含意立意，即從材料的中心角度與非中心角度立意一視同仁，都合乎題意，這就大大降低了審題的難度。但考生審題時也常常遇到與上述題目類似的立意角度上的困惑和糾結(jié)：何為中心角度？非中心角度的邊際到底在哪里？怎么準確理解“不要脫離材料內(nèi)容及含意的范圍立意”？
一、散是新材料作文審題的顯著優(yōu)勢
新材料作文在命題形式上仍是材料作文，在思維方式上與話題作文相似；它提供材料，明確范圍，卻既不像材料作文那樣統(tǒng)得過死，也不像話題作文那樣放得過寬。新材料作文兼融了材料作文和話題作文的長處，尤其在審題思維上，給考生提供了多種可能角度，呈現(xiàn)出“橫看成嶺側(cè)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的審題景象。
以上題為例，材料雖短，卻寓意深遠，，審題切入角度多。不妨采用常規(guī)的的“對象法”，先從白紙與蝴蝶、風這兩個角度展開思考：
白紙與蝴蝶------風能吹起大白紙卻無法吹走小蝴蝶，考生思維的起點首先在這中心意思上，旋即可能會深刻思考其中的原因，找出白紙與蝴蝶在生命狀態(tài)上的顯著差異：白紙無生命，沒有主宰自我命運的意識，不能抵御大風的侵襲；蝴蝶有生命有意識，能根據(jù)自我意愿選擇調(diào)整命運走向，在大風來襲時能頑強抵抗，并終獲勝利。
風------風是系列動作行為的施行者，也是材料語句的主語，理應(yīng)成為審題重點關(guān)注的對象。新材料作文中出現(xiàn)的概念（對象）通常有寓意，風的寓意也很鮮明。風改變了白紙的存在狀態(tài)，還企圖吹走蝴蝶，想通過自己的力量強行改變別人（事物）的生存狀態(tài)。于是可以將其理解成諸如戰(zhàn)爭、自然災(zāi)害等人生中不想遇到卻又難以避免的種種天災(zāi)人禍。它可以是客觀的，如自然災(zāi)害、生老病死，也可以是主觀的，如貪欲、妒忌心理以及精神抑郁等等。它們可以改變無生命事物的存在狀態(tài)，可以控制意志薄弱者的人生軌跡，可以改變?nèi)鄙倬窕盍Φ娜后w的命途方向。
此外，材料中的“大大的”和“小小的”是一組鮮明的對比，是命題者留給考生展開思維的另一條通道：面對大風侵襲，恰是“大大的”白紙不能抵御，隨風飄起；倒是“小小的”蝴蝶鎮(zhèn)定自若，矢志堅守，戰(zhàn)勝大風�？梢�，外觀大小與精神意念強弱是兩碼事，生命的意義和價值不由事物的外在特征來決定。再推延一步，辯證地看待事物，透過事物的外在表象深入事物內(nèi)在特征方能看清事物。
從不同角度看待材料，得出的結(jié)論不盡相同，充分體現(xiàn)了新材料作文審題思維上“散”的特點�？忌梢愿鶕�(jù)自己的認識，從中選擇恰當?shù)慕嵌攘⒁鈽?gòu)思。
二、聚是新材料作文審題的隱性要求
究竟有沒有最佳角度（立意）？筆者認為，從不同角度分析材料僅是審題的第一步。如此審題很容易犯一葉障目的毛病，或只見其表不見其里。新材料作文審題講究整體性原則，即要將不同的審題結(jié)果作橫向比較，尋找其中的共同指向�；蛟僮屑氀凶x材料，找出材料的主旨內(nèi)核，與此前的審題結(jié)果比對，找出與材料主旨內(nèi)核相同的審題結(jié)果。如此“聚”審題思維，可以使思維“貼近”材料，防止審題偏差，并將思維引向深刻。
仍以上題的審題結(jié)果來看“散”與“聚”關(guān)系的處理。
從白紙與蝴蝶角度看：堅守、抗爭、立穩(wěn)腳跟……
從風角度看：苦難的磨練、抗擊的策略、堅守的根本……                   
從大與小的角度看：龐大與弱小、倔強與軟弱、外強中干……
盡管審題角度有異，立意最終指向是通過對象對比得出的“生命”問題。審題構(gòu)思就要在生命意義下展開，討論生命的堅守抗爭、苦難的磨練對于生命的價值、什么生命最有意義等。倘若撇開了生命說事，即使言之成理，立意也是淺薄甚或錯誤的。例如，有考生從“大與小”角度立意，從一般意義談大與小的辯證關(guān)系，嚴格地說就不在材料的內(nèi)容和含意范圍內(nèi)了。在本題材料語境中談大和小的關(guān)系要緊緊圍繞生命展開：小生命比無生命有意義，小生命通過拼搏、堅守也能演繹生命重大意義；缺失生命的事物再大也只得任人擺布……找準材料導向后自由立意，是新材料作文審題聚散的根本。
審題的“聚”還體現(xiàn)在將思維從材料引向現(xiàn)實生活，追求審題立意的現(xiàn)實針對意義。新材料作文通常選用寓言、故事、歷史場景、詩歌警句等描繪虛擬情景的文字作材料，以體現(xiàn)材料發(fā)散性特征。因此，所有材料都是現(xiàn)實生活場景的折射，揣摩材料撰寫者和命題人的真實意圖，將審題視線從虛擬材料回引到現(xiàn)實生活，也是“聚”的體現(xiàn)�？忌鷮忣}時切忌以空對空，將思考停留在材料表現(xiàn)的一般道理上。如上題中的白紙與蝴蝶、風、大與小這三個角度在現(xiàn)實生活中各可有具體事物可指，將審題思維聚斂到具體現(xiàn)實生活現(xiàn)象上，思維頓時就寬廣而實際了。如面對地震海嘯等自然災(zāi)害，個體生命意識如何彰顯，人類如何理智規(guī)避、應(yīng)對災(zāi)難；面對日本右翼炒作釣魚島等復雜多變的國際形勢，該如何凝聚民心，增強中華民族的生命張力等。
三、散聚尺度的把握
既然新材料作文審題要散得開，收得回，聚得準，那么，聚散尺度的把握就至關(guān)重要了。尺度的把握因題（材料）而定，不得一概而論。有的作文材料只客觀敘述，不流露作者的情感傾向，這類作文審題只要符合材料含義即可，無需考慮材料撰寫者和命題者的情感傾向；有的作文材料不是中性敘述，材料或明或暗表露材料撰寫者和作者的情感傾向，這類作文審題立意不僅要符合材料（作者）的情感傾向，而且要符合命題者的命題意圖。各類作文材料分析舉隅：
1．無傾向的作文材料
（2013年廣東卷）閱讀下面的文字，根據(jù)要求作文。
有一個人白手起家，成了富翁。他為人慷慨，熱心于慈善事業(yè)。
一天，他了解到有三個貧困家庭，生活難以為繼。他同情這幾個家庭的處境，決定向他們提供捐助。
一家十分感激，高興地接受了他的幫助。
一家猶豫著接受了，但聲明一定會償還。
一家謝謝他的好意，但認為這是一種施舍，拒絕了。
要求：①自選角度，確定立意，自擬標題，文體不限。②不要脫離材料內(nèi)容及含意的范圍。③不少于800字。④不得套作，不得抄襲。
三個受贈家庭對于富翁的捐贈態(tài)度截然不同，但材料對此未置褒貶。立意可從富翁、三個家庭四個對象任選其一。比如從富翁的角度可以贊揚行善之心，也可理性分析捐贈的方法途徑；從第一個受贈家庭可以談坦然受贈是時代進步的表現(xiàn)，從第二個受贈家庭可以談知恩圖報，從第三個受贈家庭可以談社會的信任危機或骨氣問題。四個角度各成其理即可，確并無優(yōu)劣之分。從其中每個角度立意都還可以追根溯源，或左顧右盼，進而引出其他一些小角度，考生可以自由選擇自己最有把握的角度來寫。
2．傾向鮮明的作文材料
（2013年江蘇卷）閱讀下面的材料，按照要求作文。
幾位朋友說起這樣一段探險經(jīng)歷：他們無意中來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山洞。因?qū)Χ粗协h(huán)境不清楚，便點燃了幾支蠟燭靠在石壁上。在進入洞穴后不久，發(fā)現(xiàn)許多色彩斑斕的大蝴蝶安靜地附在洞壁上棲息。他們屏住呼吸，放輕腳步，唯恐驚擾了這些美麗的精靈。但數(shù)日后再去，卻發(fā)現(xiàn)這些大蝴蝶已不在原地，而是遠遠地退到了山洞的深處。大家若有所悟，那里的環(huán)境也許更適宜吧，小小的蠟燭竟會產(chǎn)生這么大的影響。
要求：①角度自選；②立意自定；③題目自擬；④除詩歌外，文體自選；⑤不少于800字�！�
粗看本題，從探險者、蝴蝶、蠟燭、山洞等四個對象分別取意，從材料中的人、事、情、理等角度入手，抓住“自然環(huán)境”、“社會環(huán)境”、“平衡”、“和諧”、“美麗”、“小與大”、“關(guān)系”、“影響”等關(guān)鍵詞展開思考立意都是允許的。江蘇在閱卷中對于從不同角度立意得出的不同觀點也確實沒有作出高下的區(qū)分。但揣摩這則敘事性材料就不難發(fā)現(xiàn)，結(jié)尾句“那里的環(huán)境也許更適宜吧，小小的蠟燭竟會產(chǎn)生這么大的影響”是明顯的議論，是體現(xiàn)材料撰寫者和命題人情感傾向的句子，自然是材料的最佳立意所在。這句話在強調(diào)不經(jīng)意的小變化對于生存結(jié)果的大影響。閱卷中發(fā)現(xiàn)探討人與自然關(guān)系的作文最多，但若是泛泛地談兩者關(guān)系，顯然不中材料要害，只有圍繞人的小過失會導致意想不到的生態(tài)大破壞來談人與自然關(guān)系的立意才是準確的。筆者認為，此類作文的審題立意應(yīng)該在準確和正確上有所區(qū)別。
3．傾向隱晦的作文材料
這類作文的審題是難點。本文開頭“紙與蝶”即是此類作文，不再贅述。另舉一例：
（2013年浙江卷）閱讀下面的文字，根據(jù)要求作文。
中國作家豐子愷：孩子的眼光是直線的，不會轉(zhuǎn)彎。
英國作家赫胥黎：為什么人類的年齡在延長，而少男少女的心靈卻在提前硬化。
美國作家菲爾�。菏澜缯谑ゴ蟮暮⑻嵬鯂�，一旦失去這一王國，那就是真正的沉淪。
綜合上述材料，你有什么所思所感？寫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
注意：①選好角度，確定立意，自擬題目。②不得脫離材料內(nèi)容及含義的范圍作文。③明確文體，但不得寫成詩歌。④不得抄襲、套作。
材料的主旨隱含在三句話中的“孩子”身上。三則材料都是形象化的語言，表意指向是一致的：豐子愷的話是說孩子充滿真誠與童真，不會受世俗影響而改變；赫胥黎的話指人類變得越來越世故與虛偽，連孩子都不能免俗；菲爾丁的話是說人類喪失孩提般真誠的可怕后果。材料的主旨（傾向）是“肯定真誠與童真，否定世故與虛偽”。圍繞“呼喚真誠”“拒絕虛偽”等立意是準確立意。單純從某一則材料考慮，單純從材料表象意思考慮，立意雖不致有大偏離，但都沒能直擊隱含的材料內(nèi)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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