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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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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陳墨繁這么說，我頓時松了一口氣，原本以為依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會這么好說話的，剛才看他和李衛(wèi)兩個人嘴上來來回回誰也不肯讓步的樣子，差點以為他們會打起來，心也隨著他們的話狂跳，誰料想他只是和李衛(wèi)爭執(zhí)幾句就痛快放人，令我對他大為改觀，莫非是我看錯了人？

    李衛(wèi)、王二寶、我還有他帶來的人聽陳墨繁這么說，就準備一起往大廳外走，只是背后卻聽見念蕭不滿的說：“哼！這就是百姓的父母官嗎？強搶民女都到人家家里來了，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我就納悶了，陳府的一干人，為什么非要坐實李衛(wèi)強搶民女的這個罪名呢？要說強搶民女也是他們在先吧？也不知道是誰不問青紅皂白，不問人家愿不愿意，不管人家有沒有家人就不分三七二十一的把人家打昏弄回家的？這會兒反倒來指責李衛(wèi)，他們難道忘了我是怎么到他們府里來的嗎？莫非是屬豬八戒，真會倒打一耙呢！

    王二寶聽念蕭這么一說，當下心里就不樂意了，他本是個粗人，從小跟著李衛(wèi)一起在街上乞討混飯，靠著李衛(wèi)的精明和義氣，自己才能從一個街上吃不飽穿不暖的小乞丐混混成為今天的官差身份，對李衛(wèi)的尊重與擁護自然比別人多了幾分，在他心里頂頂佩服的人就是李衛(wèi)，現(xiàn)在看到一個小人居然敢當著李衛(wèi)的面說這種詆毀之語，立時受氣不過，從腰間抽出刀來：“大膽！你不過一個下人，居然敢這么跟李大人說話！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一看見王二寶抽刀子出來，我的心就一沉，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就知道今天的事進行的太過順利，這眼看就要走出去逃離陳府，卻突然生此變故，該說我的運氣不好，還是我的命運多舛？念蕭這小子和我的關(guān)系素來不好，今天還是我騙他才得以脫身的，他為何要說出這種話呢？難道他是為了報復我才這樣說的？

    果然，王二寶的刀子一出，陳墨繁還沒說話，倒是站在他身后一直沒有出聲的折笛輕輕拍了兩下掌，頓時聽到聲響的陳府侍衛(wèi)也一個個從外面跑了進來，看來這陳墨繁是謹慎之人，他事先并不知道今天會有這么一出，這些瞬間跑進來的訓練有素的侍衛(wèi)證明陳墨繁是早有準備的，而跟隨李衛(wèi)來的人看見這個陣仗，也不甘示弱紛紛抽刀拔劍，頓時大廳里的氣氛由友好和談變成兩方對峙，大廳里一時間劍拔弩張，一場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

    李衛(wèi)倒是心理素質(zhì)好，遇到這種陣仗，依然面不改色，鎮(zhèn)定自如地瞇著小眼笑著說：“陳當家，你們陳府我李衛(wèi)也來來回回不少次了，這種送客方式我還是頭一次見，稀罕稀罕！”

    陳墨繁的嘴皮子也當然不肯示弱：“李大人，我陳家在江南也算是有頭面的人，歷任江南官府都會給陳某點薄面，倒是第一次在家里被人家拔刀相向，也頗為稀罕呢！”

    “爺，跟他廢什么話！咱們陳府何時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念蕭這小子，我就不明白了，他和折笛一起跟在陳墨繁身邊伺候，為什么人家折笛那么的進退得宜，善識實務，他就只會挑事或者上躥下跳，套一句從前在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小品上聽到的話，差別咋就這么大呢？不就是我奚落過他，今天又騙了他一次，一個大男人，至于那么小肚雞腸，那么記仇嗎？可惡的小子！

    “你說跟誰說話是廢話？”說話間，王二寶和念蕭已經(jīng)動起手來，這兩人，一個是從小在世家長大的少爺隨從，打小受的教育是書香教育，自覺高人一等，而反觀王二寶，如果不是李衛(wèi)得四阿哥的青睞，他跟著走運，如今的他恐怕現(xiàn)在還是在街頭乞討打架混飯的小混混，在念蕭的眼里，不但王二寶連帶李衛(wèi)都是喲群下三濫的賤民，看他那種身份的人，居然堂而皇之地跟他們嗆聲，那氣就不打一處來，手上也不客氣，對上王二寶的暴脾氣，兩個人就在大廳里“乒乒乓乓”打了起來。

    王二寶雖說是個混混，但身上是有幾分功夫的，不然李衛(wèi)也不會放著那么多的狐朋狗友不要，單單提拔他在身邊做侍衛(wèi)，念蕭自不必說，單看陳墨繁那天救我時的身手就知道他是個高手，那隨便聯(lián)想一下就可以知道念蕭的身手也是不錯的。

    我暗暗著急，站在李衛(wèi)身后使勁揪他的衣襟，壓低了聲音說：“快阻止�。　闭者@樣打的話，讓人家傳出去，李衛(wèi)可怎么做人？說李衛(wèi)為了一個小丫頭在陳府和人家大打出手？別人傳閑話倒是不怕，就是怕萬一有人拿這個把柄向皇上告李衛(wèi)的狀就不好了，到時候，少不得也會牽連到四阿哥……想到四阿哥，我心里又在暗罵自己，都混到這份上了，管他做什么？

    但是李衛(wèi)卻不動一動，陳墨繁銳利的眼神看向我，留意到我的動作，卻不做聲，這兩個頭頭都不發(fā)話，我再著急也只能按捺下去，乖乖站在李衛(wèi)身后靜觀戰(zhàn)局的發(fā)展。

    那廂已然開打，放眼望去，兩個人戰(zhàn)作一團，，王二寶大刀砍過來，念蕭偏身一躲，從王二寶的刀下逃過，一柄長劍也在他站穩(wěn)身子的時候毫不留情地刺向王二寶，王二寶見勢頭不對，拿起刀來擋向念蕭的劍，刀劍相撞，發(fā)出“當”的聲響，還濺出幾點火花。

    初時兩人還旗鼓相當，但是時間一長，王二寶這邊就顯出幾分頹勢來。與王二寶的一味使用蠻勁相比，念蕭這邊顯然大占優(yōu)勢，他年輕靈活，在整個大廳里如泥鰍一般，滑不溜丟，一會竄到這邊，一會兒又跑到那邊。我在旁邊看著就納悶，他是不是跟著我們偉大的毛主席學過游擊戰(zhàn)術(shù)？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直把個王二寶耍的團團轉(zhuǎn)，讓人不由地為王二寶掬一把同情淚。

    說來說去，他們這場爭斗完全是因我而起，那個王二寶雖然剛才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但我對他沒有絲毫惡意，他對李衛(wèi)忠心耿耿，也不算壞人，此時更是站在我這邊的，眼看他越來越手足無措，就沖動想上前幫他一把，就又推推面前李衛(wèi)的背。

    可是李衛(wèi)這廝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就是不肯讓人上前幫王二寶，對我的示意毫無反應，我氣急地站在背后瞪他：剛才他還在我面前拐彎抹角地為王二寶脫罪求饒，怎么這會兒眼看著王二寶落敗下風，沒有一點要伸出援手的意思呢？

    “啊！”果不出我所料，只聽得王二寶一聲慘叫，再看他的身子頓時“蹬蹬蹬”地退開幾大步，原來他是被念蕭那個小子鉆了空子，趁他不備的時候在背后偷襲了他一拳，那拳頭力道十足，王二寶沒有防備，一下被他打個正著。

    而念蕭那邊，在一拳擊退王二寶之后，也穩(wěn)住身子，站到一臉沉靜的陳墨繁背后。他這下占了便宜，嘴上變得越發(fā)的不饒人：“哈哈！原以為李大人多了不起呢，誰知道李大人身邊都是這種貨色，嘖嘖，真是讓人失望！”

    王二寶本想是給李衛(wèi)掙點臉面的，誰知道臉面沒有掙到，倒是被一個毛頭小子一拳給打傷，更丟臉的是還在這么多人面前，頓時面子上掛不住，心里覺得又氣又羞，一張黑黝黝的臉頓時漲得像紅布一樣，腦門上的青筋暴起，拳頭攥的死緊，又喘了幾口粗氣，然后跑到大廳中央朝念蕭喊道：“哎，小子，有種再來！爺爺我不服！”

    到底是混混出身，聽他這么一說，我自己跟他站一邊的都想笑，別說別人了，他也真是的，這個時候面子有這么重要嗎？不必為了面子豁出去吧？

    “不服？”念蕭大笑：“你一個小混混，難道以為這跟你們街上打群架一樣嗎？你以為這是擺擂臺嗎？還想再打？小爺我還不屑呢！”念蕭站在陳墨繁背后，吊兒郎當?shù)亟舆^王二寶的話說，根本沒有將李衛(wèi)和王二寶身為官府要員的身份看到眼里。

    由此可知這個陳府當真囂張，之前在京城的時候跟著福晉去參見皇家女眷聚會什么的時候，隱約聽她們在聊天的時候話里提到過這個江南陳家，當時我以為他們不過是有些錢而已，現(xiàn)在才知道真是小瞧了他們，我萬萬沒有想到區(qū)區(qū)一個陳家居然財大氣粗成這個樣子，連一個下人都這么有恃無恐，不要說陳墨繁這個主人了。這就可以解釋為什么他明知道我的身份還敢藏匿，感情皇子的身份在他的眼里不怎么站得住……

    “你再說一遍？！”念蕭的這番話不但再次激怒了王二寶，更激怒了李衛(wèi)的侍從們，因為他的話不但侮辱了王二寶，更加是侮辱了同樣是混混出身的李衛(wèi)。

    “怎樣？！”陳府的侍衛(wèi)平時就囂張慣了，這回站在自己的地盤上，更加是不甘示弱的紛紛亮出兵器。

    大廳的氣氛一時間又膠著起來。

    “怎么？才多長時間不到江南，這江南待客之禮就換成刀劍相向了？陳當家？李衛(wèi)？你們倆這唱的是哪一出�。俊币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這片令人窒息的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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