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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死麒麟

2007-06-19 14:16:29

　　對于獠獸我?guī)缀鯖]有概念，為了安全起見，我先是用了雷炎試探它對魔法抵抗力，當(dāng)它輕輕松松一腳把雷炎當(dāng)小火星踩滅后，我知道它最起碼是個對魔法有相當(dāng)適應(yīng)能力。有了這個認(rèn)知，我在心里暗罵：NND，就知道神族卑鄙，明知道我體術(shù)差，還盡給我找這種耗費(fèi)體力的對手。普通魔法不能用，我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丹田提氣，我飛快的跑向獠獸，揮舞起醉狂劈向它的頭顱，醉狂砸在它金紅色的鱗片上，發(fā)出清脆的敲擊聲，隨后我被自己的沖擊力彈開，原想在空中翻個身再攻擊一次，誰料想它的巨爪突然向我撲來，我硬生生被它揮了出去。只覺身體象石頭般撞在墻上，一切都變得恍惚，片刻后背部的疼痛如潮水般襲來，還沒等我緩過神，眼前一大塊黑影，我本能的側(cè)身一滾，躲過了被它踩在腳下的命運(yùn)。

　　由于我太專注于它的腳，當(dāng)它的尾巴掃到我時，我只有再次和墻親密接觸。這一次撞到了頭，溫?zé)岬囊后w不斷自上而下，融合著我的汗水，迷蒙了我的眼睛。我使勁的擦，可怎么也擦不干凈，更有甚者它在我眼里的樣子也變得模糊起來。

　　所剩不多的體力，在對它的對峙中，急劇消耗，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它是怎么移動它那龐大的身軀的，只有被動挨打的份。我蹩著一口氣，跳上它的頭，對著鱗片間的縫隙插了進(jìn)去，但它身上就象有結(jié)界一樣，怎么了插不下去。一時氣急攻心，我哇得吐了一大口血，粘稠的血液藕斷絲蓮地沿著嘴角滴落，耳邊有女人的驚呼，但聽得不真切，只感到腳下一陣顛簸，我朝下筆直地墜向地面。獠獸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痛苦萬分，一會兒在地上打滾，一會兒又沖著我咆哮，狀態(tài)非常的不穩(wěn)定。

　　我強(qiáng)打精神，忍著身上的疼痛，用身上僅有的體力集中精神，開始念最消耗精神力的飛行御劍術(shù)，醉狂在我的意念下一劍又一劍地劈向那些可能的弱點(diǎn)。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獠獸它依然痛苦的哀鳴，而我卻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隨著血液的不斷流失，我的意志力也開始下降，原本一直被壓抑的魔性一點(diǎn)一點(diǎn)脫出我的控制，雙臂開始脹得發(fā)疼，那是紋印浮現(xiàn)的前兆，心慌之下，我竟然躲不開獠獸撲向我的前爪。

　　骨頭與骨頭之間發(fā)出嘎嘎的響聲，這種情況下肋骨斷幾根是再正常不過的了。眼睛早就被血水弄模糊，我毫無方向的胡亂揮舞，觸到一塊堅硬的石頭，頓時想到是那獠獸額頭上的那塊，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勁把手指嵌進(jìn)去，猛得把它摳了出來。

　　一陣震耳的尖叫，我感到身體又沒有依靠，重重摔在地上。抹抹溢血的嘴角，我拄著醉狂站起來，場中狂沙飛石一片，待它平靜后，獠獸蹤跡不見，只留下傷痕累累的我和一個躺在地上的瞎眼女人。

　　我重重的喘息，疼痛但清醒的站著，血自傷口一滴一滴的淌落，在腳下匯聚成小水潭。時間仿佛靜止了，我們都被眼前的一切搞糊涂了，就在剛才我還和獠獸生死相搏，怎么就一眨眼，兇猛的野獸變成了瞎眼的美女。

　　四周還是很安靜，但我對自己的身體卻越來越不安，頭開始發(fā)脹，心臟的跳動也越來越不規(guī)則，手臂火燒般得疼痛，我甚至都不敢邁步，就怕一個不小心，失去理智，到時后果不堪設(shè)想�？上В屡c愿違，怕什么偏偏來什么，魔力不受控制的外泄，卷起一陣陣魔性的風(fēng)，但奇怪的是，一道綠色的光芒自那女人身體里掠出，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把競技場內(nèi)包圍，即阻隔了里面也阻隔了外面。

　　女人抬起了，睜著她那紫色的眼睛，一步一步，緩慢地向我爬近，然后伸出一只手抓住我的腳踝，柔柔地喚了一聲：“夫君�！�

　　這一聲，直喚得我目瞪口呆。

　　她的手仿佛有一種力量，使我如一棵樹般站著，看著她似株美人藤般攀爬上來，直到她的雙手勾住我的脖子。

　　“喂。”我輕輕喊了一聲，她卻不理不睬，滿足地把頭靠在我的肩上，戀上浮現(xiàn)出幸福的表情。

　　那是一張美得讓人心疼的臉，沒有焦距的眼里不盡是迷茫，清澈的眸子，不過是瞎的，精巧的五官混和著讓男人激動的嫵媚，光從容貌來說不比蒙格特涅家的那個女人差，只可惜臉色病弱般的慘白，仿佛她的生命懸于風(fēng)際，脆弱孤離。

　　看著她靜靜地伏在我的肩頭，滿足而幸福的模樣，我厭惡地想推開這個陌生而美麗的女人。捫心自問我的記憶里不曾有過這樣一個女人，腦海中閃過那遠(yuǎn)在魔界的水精靈，我又看了看面前的這個，我想我肯定不認(rèn)識她�？墒牵业男膮s劇烈的敲擊著我不算厚實(shí)的胸膛，我的雙手做不了冷酷無情地推開她的動作。

　　“抱著我，用你的手抱著我�！泵利惖淖仙笱鄯褐峁�，半是祈求半是撒嬌的哀求，讓我有一瞬間真的開始懷疑我是她的男人。

　　似乎是感覺到我的冷淡，她抬起頭，不解的望著我：“怎么了？”無限純真的臉滿是困惑，讓我忍不住要問答，但其后的一個字使我只是張了張嘴，什么話也沒說。

　　“凱，你怎么了？你不是來帶我回去的嗎？你不要我了嗎？”凱？凱是誰？在我記憶里只有一個男人叫這個名字，一個沒見過，但幾乎天天被舍利念到的名字，但這可能嗎？那個男人死了豈止千年，女人這種水性揚(yáng)花的物種會等他那么久？

　　“凱，你要相信我，我的男人只有你，真的！”她緊張的辯白拉回我的思緒，我有些同情地看著她，如果她口中的凱真的是那個傳說中男人，那她是白等了。既然那個男人能把她送來神界，既然舍得送來就不會在乎她會不會守節(jié)。既然舍得把她送來，就表示對她的不在乎。在那個男人眼里，霸權(quán)才是最重要，他要的永遠(yuǎn)是權(quán)利和榮耀，女人最多只是無聊時的陪襯。

　　雖然我對他的一些觀點(diǎn)不能贊同，但我同意他對女人的看法。我把她拉離我的身體�！澳恪⒛悴灰伊藛�？”眼角一垮，眼淚如串了線的珍珠般跳離她絕美的臉龐，雙手顫抖地?fù)徇^我的臉龐，但最終怕被拒絕而縮回了手。

　　“你認(rèn)錯人了，我不是凱。”難怪我討厭女人，為什么我要為這種小事做解釋。

　　一絲苦笑浮上她的嘴角，她凄楚地用瞎眼看著我。“何必呢，雖然我做了你的女人，可是我說過你終是我的主人，不管你做了什么決定，我紅線都會遵從你的意志，我連麒麟的驕傲都為你放棄了，還有什么放不下。”

　　我的心為她的話猛得糾緊了，麒麟？怎么可能，我所知道的麒麟此刻正站在門的另一邊，難道說這世上還有另一只麒麟？不可能啊，舍利可沒這么說過。而且，我是親眼看著吉拉從前代的尸體里爬出來的，這就證明這世上只可能有一只麒麟。那她是怎么回事？還有，她的身體肯定是個女人，而我所見過的麒麟都是男子。想到這，一陣?yán)浜挂u來，我想起吉拉假死時，舍利曾說麒麟麒麟，雄為麒，雌為麟，那么說那個時候舍利不是胡說，她是說真的！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紅線，這傳說中的魔神獸麟，與死去的那只驕傲得讓人惱怒的麒麟相比較，竟然真的能找到相似之處，難怪他那時總說討厭魔王，總跟我對著干。

　　唯一讓我頭大的是，既然吉拉在，那么她為什么也在，按理說她早死了，為什么她還好端端在我面前，只除了有些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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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思緒被這突如起來的疑問吸引，但很快就被她的叫聲打斷，幾乎在她驚叫的同時，我全身抽筋般的疼痛，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我體內(nèi)撕咬。

　　“孩子，我們的孩子要出生了。”紅線倒在地上，痛苦地抓住我，汗珠順著她嬌好的臉龐滑落。我的腦袋嗡的咋開了鍋，不會吧，怎么看她的外形都不象是要生產(chǎn)，而且麒麟產(chǎn)子，舍利也沒說過這種可能性。但看她那痛苦的樣子也不象是假的，而且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正在一點(diǎn)點(diǎn)吸收我的魔力。自從她出現(xiàn)后，我總覺得她身上有股奇怪的力量正在化去我本元中的魔力。本元決定著我們魔族魔力的屬性，同時也是魔族精神力和魔力的基礎(chǔ)，如果耗盡了它，等待我們的只有魂飛魄散的命運(yùn)。

　　我雖同情她被魔君拋棄的悲慘際遇，但這可不表示我愿把我的命搭進(jìn)去。幾乎是不假思索，用醉狂砍向她，頓時她身上那股神秘的力量張開結(jié)界擋住了醉狂。這一擊我是用了死力的，誰知這個結(jié)界如此可怕，震裂了醉狂，醉狂似乎對那股力量也很震驚，刀身上的花紋顯出深綠的光芒，繼而織成一張網(wǎng)將我護(hù)住。

　　“吾主，快退，草雉在此！”此后，醉狂應(yīng)聲而斷，成為一把死刀。

　　我怎么也想不到，這把傳說中的神兵利器居然被藏在麒麟身上，草雉，如果是草雉那就難怪醉狂怕成這樣了。相傳天地神兵排行，草雉位列第一，之后由于它的失蹤，神族的氣焰也下降了很多，這才有了妖刀村雨和狂刀醉狂出頭之日。據(jù)說它的失蹤是神族一個謎，漸漸成了禁忌，不過它在魔界一樣是個禁忌，因為它曾砍下兩位大魔王的頭顱，不幸的是，這兩顆頭顱的主人都曾是醉狂的主人，邪見城的主人，使醉狂一度成為不詳之物，所以它的出現(xiàn)給醉狂帶來的震撼可想而知。

　　眼見醉狂的本元要耗盡，我用斷刀割破手臂用我的血護(hù)住它，但很快我就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大錯，那道傷口就象個缺口，我全身的魔力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我全身的毛孔散去似的，仔細(xì)看，不知何時身上平白多出了無數(shù)細(xì)小的口子，七竅都不同程度在流血，眼睛一花，幾乎戰(zhàn)立不住，好在熙紫出手扶住了我。

　　我瞪了他一眼，推開了他，“你下來干什么？”“別比了，你的傷很重，真想死�。　彼目跉庖膊槐任液�，但在我反駁前，他已經(jīng)被四名武士‘請’走了。

　　我下盤空虛，站得有點(diǎn)搖搖晃晃，眼前的紅線還被那綠色的光芒包圍，突然她那塊暗紅色的麒麟玉發(fā)出清脆的裂聲，女人那獨(dú)有的高昂叫聲充斥耳膜，我只感到一股液體飆在身上，一切就象是做了一場匪夷所思的噩夢，一把長劍從她的肚子里破皮而出。

　　神劍草雉居然藏在一個女人肚子里，什么叫做禁忌之術(shù)，這難道不是嗎？活死人之術(shù)，將神物封進(jìn)死人體內(nèi)，強(qiáng)迫她復(fù)活，如果今天沒有我，她也許就這么一直被強(qiáng)迫的活著，用自己的神力做供奉，看來神王扎古拉也是個有意思的家伙，難怪菲林總也無法順利西進(jìn)，他也夠狠啊。

　　我在紅線面前蹲下，她突然緊張地抓住我的手腕：“你是誰？”接著她看到了吉拉在我手上留下的契約紋印，頓時她那雙看似無力的手深深扎進(jìn)我的皮肉里。

　　“好傻啊，這孩子怎么這么傻，神族也好，魔族也罷，他怎么能結(jié)這種契約呢�！�

　　“就是啊，，煩都煩死了。”

　　她象看見怪物一樣瞪著我，我歪了歪嘴，不敢正視她。

　　“小子，你聽著，吾乃麒麟紅線，吾主乃東方大魔王菲林，你們神王用禁忌之術(shù)讓我復(fù)生，現(xiàn)在法術(shù)已破，我以清醒，對這個紅塵我已無可留戀，我只讓你替我給菲林傳一句話，告訴他我……”

　　“什么你們我們，我又不是神族，沒看見他們正想著法整死我，而且魔王菲林已死�！蔽也荒蜔┑某槌鑫业氖郑梓刖褪沁@點(diǎn)最討厭，老是自以為中心，說話都帶命令，她憑什么呀。

　　“難怪我等了這么久，他總也不來�！奔t線的神情有些恍惚，突然之間就淚如泉涌，全身沒力地躺在地上望著天空，喃喃：“原來如此…”

　　“我們熱愛自由，明知有了主人，不得善終，明明知道會有這種結(jié)果，何苦？我們這是何苦。”一顆眼淚從她閉上的眼里溢出，我看著她那無可奈何的臨終表情，只是默默地將碎掉的麒麟玉放進(jìn)她的手里。

　　身后一聲巨響之下，競技場的大門被人轟開，吉拉臉色陰晴不定地站在門口，看見渾身是血的我便不顧阻攔的沖向我。

　　麒麟紅線已死，這具為她而重塑的肉身也散去，只留下一堆錚錚白骨，我此刻這一天一地之間唯一的麒麟站在我的面前。我緩緩起身，不回答他關(guān)于我傷勢的問題，在他有進(jìn)一步動作前，正面抱住了他，把自己的臉埋進(jìn)他懷里，，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哀嚎。吉拉一手抱住我，冷靜地說：“夠了！靠著我，我們殺出去，不要再呆在這里折磨自己。”

　　因為吉拉的闖入，場內(nèi)的武士如臨大敵，把我們圍得里外三層，氣氛頓時空前緊張。我在吉拉懷里平復(fù)自己的情緒，然后推開他，跨過腳下的白骨拔出草雉，將跟著我的吉拉拉到我身后，命令他退下，轉(zhuǎn)身命令那些武士也都退下。

　　武士們都把目光轉(zhuǎn)向吉拉，吉拉則置若罔聞地看著我，俊美的臉上，秀氣的眉毛糾在一起。

　　“我讓你退下，你聽不懂嗎？”他這種想聽就聽，不想聽就不聽的態(tài)度，再次觸怒了我，就如同我以征服他為樂一樣，他似乎以挑戰(zhàn)我的權(quán)威為終極目的，這么長久以前，我一直在隱忍他的這種危險行為，但他這次實(shí)在是太過分了，他居然就這么理直氣壯，主動堅定的抗拒我的命令。

　　我歪了一眼身邊的武士，“你們干什么吃的，還不快把他帶下去�！蔽涫颗读艘宦暎缓笥挚聪爰�。吉拉似乎是跟我卯上了勁，抽出佩劍寒聲問道：“誰敢上來？”這一聲，問得武士們把目光又轉(zhuǎn)向我。

　　一國之中無二主，一軍之中無二將，吉拉這種挑戰(zhàn)我權(quán)威的舉動，我怎能讓他如愿，一刀砍倒身邊的武士，指著吉拉陰狠的說：“要么死，要么把他帶出去。”這回身邊的武士迅速散開包圍吉拉。

　　吉拉一抖手中的劍，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警告眾人：“想死就上來�！眹先サ奈涫款D時自覺的后退半步。我見他們攝于吉拉的能力不敢有所作為，只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飛步躍上看臺。

　　吉拉當(dāng)然隨后跟上，并連帶清除了原本在看臺主桌上的一干人等。我踢踢踏踏地在那張鋪著過分白的桌布的主桌上來回走動，在上面留下了無數(shù)骯臟污穢的腳印，氣得司儀沖過來在桌邊跳腳大罵：“沙米，你這是犯規(guī)，犯規(guī)！”吉拉把他推離了主桌，不過他很快又爬起來，可惜，不論是魔法還是武力他怎么可能是吉拉的對手。吉拉以主桌為中心，不讓任何人靠近，我看著那一群聚在一起的神族惡意的笑了。

　　“怎么，一個個躲什么，剛剛不還看得挺過癮的么。年紀(jì)一大把這么愛看戲，行，我奉陪。不過既然是我在演，那么不好意思就得按我的規(guī)矩，否則一拍兩散，大家玩完�！�

　　臺下的神族長老一臉不屑，我吊著眼睛笑了笑，陰冷地說：“我沙米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信不信你們盡管試。告訴你們，我受夠這兒的鳥氣，我現(xiàn)在大爺?shù)暮懿凰�。知道我手里的這是什么嗎？”

　　“草雉，我族的圣物�！比巳褐杏腥嘶卮�。

　　我食指一彈草雉，嘲笑道：“這把破劍，我看了就有氣�！闭f完，反手往地上一擲，深深扎進(jìn)地上的頑石中，大地連震數(shù)下。

　　扔完了劍，我盤腿坐下，可能是鬧得過火了，眼睛開始重影。吉拉緊張的站在我身前，我把頭頂在他的背上，發(fā)現(xiàn)原來他可以站得這樣直，在他的身后仿佛就沒有危險，他這么有力的站著擋住了外面的風(fēng)雨。他沒有在問什么，當(dāng)然估計也不會在聽我的話，我頭朝下粗喘著，看著眼下的白布被越來越多的血染紅，一滴鮮血一滴眼淚的把桌布染了褪，褪了染，頭部正源源不斷傳來吉拉的溫暖。

　　我看著手上那條淡淡的紋印，如果我死了，他會怎么做？

　　突然，頭上的壓力一泄，吉拉轉(zhuǎn)身抱我下桌，一支冷箭釘在我坐的地方。

　　菲因穿過人群從最高的座位向下走來。

　　“老鼠就是老鼠，成不了仙，做不了龍，登不上鼎，既然你一心破壞祭祀，那就判你死！”銀色的盔甲，堇色的弓，菲因一身帥氣的裝扮，只可惜他吐出的言語惡毒而嘲諷。

　　我看著這個憎惡我的人，慢慢站定，一個邪惡的念頭在腦中形成，我一手勾住身前的吉拉，用手輕浮的抬起他的下巴對著菲因，在他耳邊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調(diào)侃：“說誰是你的主人。”

　　吉拉的身子一震，輕輕掙扎，我怎能讓他掙脫，我把全身的重心都壓在他身上，一邊催促：“乖，告訴菲因?qū)④娬l是你的主人！”

　　我從側(cè)面看著吉拉鐵青的臉，他那張薄薄的嘴唇緊緊抿著，想來我又在他那高傲的自尊上重重踩了一腳。近距離看，他的皮膚白凈透明，眼睛清澈見底，因為我的嘲弄，嘴唇氣得發(fā)抖，可又不發(fā)作。怪只怪，誰讓菲因欣賞他。

　　看著菲因一臉的痛心，一絲快慰掠過心頭。

　　“吉拉，離開他，他是惡魔，他是魔鬼�！奔瓕τ谒葱募彩椎暮魡緹o動于衷，就如同不回答我的問題一樣，只是沉默。

　　我得意地將腦袋搭在吉拉的肩上，看著菲因質(zhì)疑，“你拿什么跟我爭？”氣得拔劍刺向我，我猛得跳離準(zhǔn)備替我阻攔的吉拉，把菲因引進(jìn)競技場。

　　“輸著死，贏者擁有吉拉�！�

　　我聳聳肩，抬頭望了一眼正試圖突破重圍的吉拉，表示同意他的提議。

　　其實(shí)我累了，倦了，這一時興起的游戲耗盡了我的激情，我設(shè)計了游戲的開始，卻已厭倦了過程�？諝庵形宜坪跣岬搅艘唤z陰謀的氣味，我感覺有人在探究我的出處，在今夜曾經(jīng)有多次我都感覺背后有一雙眼睛，他在等我犯錯，我突然覺得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包括死去麒麟的出現(xiàn)，包括吉拉的出現(xiàn)，包括我會突然鬧場。

　　這種被窺視，被愚弄的感覺很不好，我沙法爾怎能被神族愚弄，所以我激怒菲因，也許是直覺，一向冷靜出名的菲因居然被我激怒，這一定在他的意料之外，可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很滿足，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同我交手，然后含笑地看著他的劍刺中我的胸膛，如果不是沒有力氣，我一定哈哈大笑，笑我可以為所欲為。只除了看著吉拉紅著眼睛發(fā)瘋似的奔向我，一絲愧疚從心底慢慢發(fā)芽，看著他拋下劍慌亂的抱著我，我只能遺憾地在心里對他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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