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關鍵詞：從戰(zhàn)略高度認識金磚國家合作與完善全球經濟治理之間的關系，由筆耕文化傳播整理發(fā)布。

龐中英 王瑞平：從戰(zhàn)略高度認識金磚國家合作與完善全球經濟治理之間的關系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于2013年3月19日接受金磚五國有關媒體的聯(lián)合采訪，闡述了金磚國家合作的重要性及其與全球治理之間的關系。他指出：“包括金磚國家在內的一大批新興市場國家和發(fā)展中國家經濟快速發(fā)展，成為維護世界和平、促進共同發(fā)展的重要力量，并在應對國際金融危機、推動全球經濟增長方面發(fā)揮了重要作用。這順應了和平、發(fā)展、合作、共贏的時代潮流。全球經濟治理體系必須反映世界經濟格局的深刻變化，增加新興市場國家和發(fā)展中國家的代表性和發(fā)言權。近年來，二十國集團領導人峰會作用明顯，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進行了份額改革，這是朝著全球經濟治理體系變革正確方向邁出的重要步伐。新興市場國家和發(fā)展中國家希望全球經濟治理體系更完善、更符合世界生產力發(fā)展要求、更有利于世界各國共同發(fā)展。”“金磚國家合作有利于促進世界經濟更加平衡、全球經濟治理更加完善、國際關系更加民主”①。

　　習近平主席的這一講話，具有非常重要的戰(zhàn)略價值和指導意義，有助于我們認真思考和廓清金磚國家合作與全球治理轉型之間的關系。習近平主席這里所指的“完善”全球經濟治理，應該理解為不僅是目前的改革全球經濟治理，而且包括長遠的全球經濟治理民主化�！　‘敶澜纭靶屡d力量”的主要代表　　金磚國家包括了當今主要的非西方的、發(fā)展中的大國，是當代世界“新興力量”的主要代表。　　按照國名的英文字母順序，巴西、俄羅斯、印度、中國和南非均為拉美、歐亞、亞洲和非洲的主要大國，本來在世界政治中就舉足輕重，在過去20年，金磚五國都實現(xiàn)了持續(xù)的高速經濟增長，在世界經濟中的地位也變得舉足輕重。中國和印度分別為世界上第一和第二人口大國，人力資源極其豐富。巴西為拉美頭號大國。俄羅斯不僅在領土上橫跨歐亞兩大陸，在國際關系的舞臺上，俄羅斯既是八國集團的成員，又是二十國集團和金磚國家合作機制的成員。中國和俄羅斯均為聯(lián)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巴西和印度也擔任過聯(lián)合國安理會非常任理事國。西方把中國、印度、巴西和南非等國稱作“新興大國”。　　不過，進入21世紀第二個十年，由于內外各種因素的影響，尤其是內部的經濟與社會轉型和外部的西方金融危機，金磚各國的經濟增長速度均出現(xiàn)下滑，“含金量”在褪色。展望未來，一個可能的前景是，金磚國家繼續(xù)增長的有利因素減少，而不利的制約因素增加，使得金磚國家難以再現(xiàn)過去20年那樣的高速增長。②　　盡管如此，金磚國家，尤其是中國，在過去20年已經取得了巨大的成就。這些成就是各國進一步發(fā)展的實力基礎。如果這些國家今后的發(fā)展方向正確、措施得力，仍然可能創(chuàng)造，新的戰(zhàn)略機遇，取得巨大的成就。那樣的話，這些國家不僅鞏固其已經獲得的世界新興大國地位，而且還能更上一個臺階，成為“全球政治經濟重組”——新的國際政治經濟秩序的主要塑造者。③　　推動全球經濟治理改革　　現(xiàn)存的全球經濟治理存在著許多不合理性。這些不合理性主要表現(xiàn)為：第一，西方國家主導、甚至壟斷全球經濟治理，使全球經濟治理徒有其名，而在聯(lián)合國體系中占據多數(shù)的非西方的、發(fā)展中的國家在全球經濟治理中的充分參與、實際的代表性和發(fā)言權仍然嚴重不足。自1945年以來，歐美分別占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的領導位置。第二，西方國家處在制定和執(zhí)行國際規(guī)則的地位，，非西方國家則處在受國際規(guī)則制約、調控的地位，很難對國際規(guī)則的形成施加實質影響。歐盟在世界貿易組織的建立中發(fā)揮了關鍵的作用，而經常使用世界貿易組織規(guī)則的也是歐盟。第三，國際金融制度主要反映和體現(xiàn)了西方國家的利益而忽視了發(fā)展中國家的利益。1997年，一些亞洲國家爆發(fā)金融危機后，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不僅“隔岸觀火”，不直接向這些國家伸出援手，而且嚴厲批評這些國家，認為爆發(fā)金融危機的原因主要是這些國家的內部治理不善。相反，2008年美歐爆發(fā)金融危機后，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則沖在前頭，為解決西方金融危機出謀劃策。尤其是，歐洲控制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深入歐洲債務危機的解決過程中，成為與歐盟委員會、歐洲中央銀行并駕齊驅的“三駕馬車”之一�！　≌驗楝F(xiàn)存全球經濟治理存在著這樣或者那樣的不合理性，自20世紀后期以來，改革全球經濟治理一直是發(fā)展中國家的強烈訴求。當然，在發(fā)達國家，也存在著改革全球經濟治理的驅動力量。迄今為止，全球經濟治理改革已是國際社會的共識，差別在于如何理解全球經濟治理改革和如何改革全球經濟治理。包括金磚國家在內的大多數(shù)發(fā)展中國家，在改革全球經濟治理上，有許多共同認識和共同要求�！　�2008年爆發(fā)、一直持續(xù)到現(xiàn)在的美歐金融危機為全球經濟治理變革提供了一個歷史性契機。危機重創(chuàng)了美歐的實力地位，動搖了現(xiàn)存國際經濟組織的治理結構。為尋求國際社會集體應對危機，美歐同意加快全球經濟治理改革。但是，這樣的全球經濟治理變革注定具有局限性、片面性。西方國家不會自動放棄對全球經濟治理的控制權和領導權，它們要求發(fā)展中大國在全球經濟治理中承擔更大的國際責任，卻并不打算賦予發(fā)展中大國與責任相應的國際權力，甚至拖延時間，抵制和阻止不利于自身的改革�！　∵@次金融危機期間，通過二十國集團機制談判達成的一些改革全球經濟治理的措施，比如對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的投票權(份額)重新分配，盡管對美歐在這兩大國際金融機構的控制權無傷大雅，仍然沒有得到落實。2010年，為了讓新興大國參加國際合作，協(xié)助美國擺脫金融危機，美國行政當局帶頭發(fā)起國際金融機構的改革，口號是提高發(fā)展中大國在國際金融機構中的發(fā)言權。但三年時間過去了，美國國會仍未批準相關改革協(xié)議。④華盛頓實際上正在妨礙全球經濟治理的民主化進程。而歐洲也是同樣的情況，不愿意馬上兌現(xiàn)即使是有限的改革承諾，甚至試圖阻礙新興國家在全球經濟治理中的地位進一步上升。⑤西方國家同意的改革是有限的，不能傷及其對這些機構的控制。事實上，在2011年和2012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分別更替領導人時，西方國家堅決阻止了一些來自發(fā)展中國家的候選人挑戰(zhàn)，強力維持了歐美分別對這兩大機構的絕對控制�！　　拔鞣健被蛘摺翱绱笪餮蟆焙献魇敲罋W能夠維持舊的全球經濟治理的主要手段。而發(fā)展中大國如果真的要按照發(fā)展中國家的意志、目標和利益完善或者改革現(xiàn)有全球經濟治理，就要從戰(zhàn)略的高度進行合作。而這一合作正是金磚國家合作機制存在的基本理由之一�！　“l(fā)展中國家之間的合作就是南南合作。從20世紀70年代以來，盡管南南合作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不斷受到強調，人人皆知，卻一直難以取得實質性進展，未能釋放其巨大的足以改天換地的潛力。在南南合作的復雜而曲折的過程中，西方國家一直能夠利用發(fā)展中國家之間的差異、矛盾和沖突，輕易地各個擊破，甚至分而治之。　　金磚合作作為發(fā)展中大國之間的合作，應該被看作是姍姍來遲的最為重要的南南合作。如果這一合作能夠長期持續(xù)，將成為改革全球經濟治理的最大“正能量”，全球經濟治理改革將因此取得真正的歷史性突破。　　加強在二十國集團中的協(xié)調與合作　　二十國集團是新的全球經濟治理機制。目前的金磚五國，均為二十國集團的成員。俄羅斯是2013年二十國集團輪值主席國，而中國將在2015年接過這一位置。金磚國家要推動全球經濟治理的完善，一個現(xiàn)成的主要途徑是二十國集團。　　二十國集團成立于1999年，但是，一直到2008年，該組織在全球經濟治理中的作用并不突出。美歐爆發(fā)金融危機后，一些西方國家領導人，包括美國總統(tǒng)、英國首相、德國總理、法國總統(tǒng)，以及美國和歐盟的中央銀行，似乎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二十國集團，將其升級為國家領導人參加的外交峰會�！　∮捎诙畤瘓F的重要性，一些人以為從此八國集團在全球經濟治理中的重要性下降，甚至八國集團應該為二十國集團所取代。但是，實際上，八國集團不僅沒有被取代，而且西方國家決定讓八國集團與二十國集團并存。盡管八國集團繼續(xù)存在，但二十國集團在全球經濟治理的重要性卻在穩(wěn)定地上升，在解決主要而迫切的全球經濟挑戰(zhàn)上，不可能沒有新興大國的參與�！　《畤瘓F充斥了復雜的合作、爭奪與沖突。西方國家一直謀求對二十國集團的主導。其主導的手段主要是八國集團，即八國集團是二十國集團里的核心集團(caucus)。不屬于八國集團的二十國集團其他成員則謀求它們自己的核心集團。例如，2010年韓國作為二十國集團輪值主席國推動二十國集團中的“中等強國”聯(lián)合起來，試圖組成“中等強國集團”(group of middle powers)。金磚國家若是要在二十國集團中發(fā)揮更大的作用，推動二十國集團成為全球經濟治理變革和完善的主要平臺，就要在二十國集團內加強協(xié)調與合作，甚至有必要在二十國集團中也以一個核心集團的面目出現(xiàn)，以便與八國集團和中等強國集團形成某種必要的平衡。　　當前，西方自食其言，為自己的私利破壞了二十國集團達成的各國宏觀經濟政策協(xié)調與合作，更多地采取單邊行動，自行其是。特別是美國帶頭采用貨幣手段解決金融問題，印刷發(fā)行大量貨幣刺激經濟復蘇，歐洲終于仿效美國，而量化寬松的始作俑者日本則明目張膽地使用這種手段應對危機。巴西等二十國集團中的發(fā)展中大國公開批評西方的這種轉嫁危機的做法，導致西方與新興大國之間的“貨幣戰(zhàn)爭”和“貿易戰(zhàn)”。由此，二十國集團凝聚力下降，可能失去了向前演變的勢頭，使其在應對全球經濟挑戰(zhàn)上的作用下降。2013年2月15－16日在莫斯科舉行的二十國集團財政部長與央行行長會議發(fā)布的聯(lián)合公報，依然是四平八穩(wěn)、面面俱到，富有新意的亮點不多，回避了目前國際社會上討論激烈的匯率戰(zhàn)問題。⑥　　還需要值得注意的是，西方國家和新興大國的經濟沖突不僅體現(xiàn)在貨幣和金融領域，也體現(xiàn)在國際貿易領域。美國口口聲聲聲稱自己是全球經濟的領導力量，卻不去推動世界貿易組織的多邊貿易談判，而是帶頭削弱全球的多邊自由貿易體制。2009年以來，美國先是接過亞太地區(qū)一些中小國家推動的“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xié)議”(TPP)計劃，最近則讓一向主張全球多邊主義的歐盟也偏離軌道，與其談判建立美國—歐洲自由貿易協(xié)定。而歐盟為了擺脫當前的經濟衰退，也背棄其一直信誓旦旦奉行的多邊主義，與一系列重要國家和國家集團締結自貿協(xié)定�！　≈档弥赋龅氖牵罋W搞的自貿協(xié)定，就針對第三方這一點而言，實質上是變相的貿易保護主義，在形式上，公然排斥發(fā)展中大國，如TPP故意不包括發(fā)展中大國，尤其是中國。這使得發(fā)展中大國已經和將要面對著更加嚴峻的國際貿易環(huán)境。　　在這種情況下，金磚國家合作機制具有非常重要的現(xiàn)實價值。由于所有金磚國家都受到了美歐貨幣寬松政策和籌組排他性自貿區(qū)的影響，金磚國家必須通過合作應對西方國家的挑戰(zhàn)�！　」P者于2013年2月27日到3月1日在比利時布魯塞爾參加了德國盧森堡基金會發(fā)起的“歐盟、美國與金磚國家”的國際研討會。在這次研討會上，歐美國家發(fā)言者的一個結論性政策建議是：金磚國家合作并不意味著一個新的國際集團誕生，從外交政策上，歐美要避免承認金磚國家合作機制為一個國際集團。筆者在這個會上指出，金磚國家合作機制有其存在的基本理由。至少從2009年以來，金磚國家合作機制已經持續(xù)五年，深具國際吸引力，亞洲、非洲、拉美的不少類似國家都對這一合作機制表達了興趣，南非在2011年正式加入該機制。這些發(fā)展表明，盡管金磚各國確實存在著很大的差異，但是，這些差異的存在并非它們不能形成一個國際集團的原因。　　以務實合作為基礎強化金磚國家合作　　金磚國家合作對變革全球經濟治理是否存在意義取決于金磚國家之間的合作。也就是說，只有金磚國家取得了內部協(xié)調與合作，才能談得上在諸如二十國集團那樣的全球經濟治理機制中盡可能發(fā)揮作用�！　〗鸫u國家合作是務實合作，而且在合作的初級階段，正是務實合作，而非那些不切實際的目標，才能取得積極成果。在這個意義上，務實合作是走向更深、更廣的國際合作的有效途徑。　　作為五國之間和國際上新出現(xiàn)的一個重要的小多邊框架(minimultilateralism)，金磚合作有助于促進以下兩類務實合作：　　第一類是五邊合作。2012年金磚國家新德里峰會提出的建立“金磚國家開發(fā)銀行”，2013年德班峰會討論的建立“金磚外匯儲備庫”(類似于金磚基金)，都屬于這類合作。2014年，俄羅斯將再次舉辦金磚國家峰會，金磚國家合作機制進入第二個五年。當歐美日紛紛進行各類排他性自貿區(qū)談判之際，金磚國家要開辟新的務實合作領域：提出并啟動金磚國家自貿區(qū)談判。如果能進行這一談判，對于遏制愈演愈烈的雙邊自由貿易安排，促進世界貿易組織重新回到全球自由貿易談判中心將產生積極作用。　　第二類是金磚框架下的雙邊合作。很明顯，金磚國家合作機制為改善和增進發(fā)展中大國的雙邊關系提供了難得的機會。例如，在金磚國家合作機制的推動下，中印兩國之間的合作正在不斷向前發(fā)展�！　∪绻鸫u國家開發(fā)銀行和金磚外匯儲備庫得以成立，世界銀行與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必然要對之做出進一步的反應，并與之進行互動。這將為金磚國家介入國際金融組織的改革提供強有力的手段。如果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能與金磚國家開發(fā)銀行和金磚基金建立良性互動——國際金融組織與金磚國家合作機制的伙伴關系，則將為這兩大國際金融組織的改革注入新的活力。　　長遠目標是全球治理的民主化　　金磚國家之間的務實合作很有必要，但不能僅僅停留在務實合作層面，而必須確立長遠目標。仔細研究2009—2012年四次金磚國家峰會發(fā)表的《聯(lián)合聲明》，不難發(fā)現(xiàn)，金磚國家合作還是存在著長遠目標的，那就是促進世界的多極化和國際關系的民主化。在全球治理的意義上，國際關系民主化就是全球治理民主化�！　‘斍埃蛑卫砻裰骰闹饕繕司褪窃黾訌V大發(fā)展中國家在現(xiàn)存國際經濟制度中的代表性和發(fā)言權。在這方面，金磚國家大有可為。這次金磚國家德班峰會舉行了金磚國家與非洲一些國家領導人的對話會，就是金磚國家促進和提高發(fā)展中國家在全球治理中的代表性與發(fā)言權的重要舉措。　　不管金磚國家之間存在的客觀差異是否有利于它們之間的合作，不管西方是否看好與承認金磚國家合作機制，實踐證明了這一意外而重大的國際合作是可持續(xù)的、具有生命力的，其巨大潛力將繼續(xù)得到釋放，對全球治理變革，進而對21世紀的國際秩序將會產生更加深遠的影響�！　∽⑨專骸　、倭暯浇邮芙鸫u國家媒體聯(lián)合采訪[EB/OL].　　②Bob Davis, "Hopes Dim around Brics as Engine of Growth",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January 2, 2013.　�、垡娕_灣學者朱云漢的專題講座《中國大陸興起與全球秩序重組》，2012年9月28日�！　、苊绹粦偻涎覫MF改革[EB/OL].　�、軧arry Desker, "Can Europe Prevent Asia's Rise?" The Straits Times, October 20, 2012.　　⑥莫斯科G20無新意[EB/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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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編號：201486